急流勇退,你如今也算是长大了,早已不需要他人指点,自有你自己的打算。”
“所以是为微辞来的?”
宋县令是为官做宰的人,可以婉约迂回,也可以出其不意。
此刻尚算开门见山了。
他眼前的年轻人没动那酸枣汤,只平静看着他。
“曹家不宜与宗室联姻。”
“何况是坐拥北部偌大封地这些年名望跟权力都威逼王庭宗室的长公主,不论血统排位还是实权都影响巨大。”
“她还是一位封王的长公主。”
“我不愿,就如当年您不愿见到宋三叔跟昭阳王殿下成婚。”
宋县令辨认了曹拂狸的神色跟语气,知他这话尚算坦诚,对于自家旧事,也没辩驳的意思,“所以我当年没能做什么,你如今又想做什么?”
“你以为昭阳王殿下,她能容得别人干预她的事?”
“你有兵权,但隶属朝廷。”
“她的兵权,可是承继太祖时期钦赐,只属于昭阳一脉。”
历史上,第一代昭阳王就是太祖第三女昭阳公主,以女子之身带兵随同太祖打天下的公主,兵戎沙场,战功赫赫,还有过救驾之功,为此惨烈断臂,太祖疼爱倚重非常,若非昭阳公主是女子,可能后来继位的并非长子....但为了补偿昭阳公主,太祖登基前允诺其想要什么都能给,公主当时要了封王之权...
“所有人都抗拒,无人愿意,甚至要求降罪公主越权悖逆世俗,太祖犹豫了很久,后来还是给了。”
“于是有了昭阳王,世袭罔替。”
“如今的昭阳王,已是第四代了,你可知这代代的昭阳王权传承,都是朝廷跟北部昭阳的腥风血雨。”
宋县令看着这位早已被誉为“帝国天狼”在军中一呼百应的年轻大将,竟发现对方的眼里纯粹无边。
就好像清浅的池子里一览无余,可是,池子越干净,越说明容不下别的东西。
“我知道。”
“我这样的心思,您能理解,别人也能理解,所以,一旦宋姑娘出了事,世人都会猜疑是我干的。”
“如今多少人真愁找不到机会对付我。”
“她出事,我会被连累。”
“所以来了。”
曹拂狸直接点出如今菩提院之事所谓“爷孙一锅端”之后的另一门生意。
“一箭三雕,我曹拂狸可不愿做那些人盘算之下的一只鸟。”
真是一种自带锋芒的冷淡风趣,又难掩傲性。
宋县令看了他一会,也没说什么,等曹拂狸不打扰休息告辞离开。
他一走,茶室里面走出人来。
黑衣武装,自是保护他的强者,他看了看曹拂狸离开的山道。
“当年大人说此人十四岁天资出众,乃一皎皎文曲星,未曾想弃文从武凭着家族爵位荫封当了世家子弟云集的金吾卫,领职吃俸,倒也舒服。待前线战败,族中兄弟一概死绝,家族岌岌可危,他又顶着许多人的阻拦大展拳脚,于十六卫比斗中摘领魁首,被先帝赏识晋升到天子近卫千牛卫中任职,前途远大,后来.....舍千牛卫官职奔赴前线茹毛饮血死战北淮,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在军中起势,耗费五年血战边疆,如今又在大好名望下从了朝廷调度上交兵权,就这么无官无职入京都。”
十四到二十四,十年光阴,这曹拂狸没有一步是常人能想到的。
“这后生,从不走寻常路,是以大人觉得现在的他是否如表面所言?”
宋县令叹气,“江山代有人才处,我们这些老朽就别去评价这些年轻后生了,反正对于这小子,难说。”
他继续喝了一小杯的酸枣汤,垂着眼。
“我只知道他当年突然舍了千牛卫的职权,也不全然是因为他自己的选择,是被牵连入了一个案子中。”
他说话的语气压低了许多,边上的黑衣人顿时缄默了。
封棺血蝶案,既先太子妃案。
宋县令喝完酸枣汤,起身,肥胖但高大的体魄在月色下拉长影子。
“得离开骊山了。”
“不管是这曹拂狸还是昭阳王的打算,都未必利于小微辞。”
他没说自己最担心的是这曹拂狸不愿昭阳跟曹家联姻,不仅仅是为了杜绝家族跟王族牵扯上。
更怕此人....憎恶王族,反想利用朝中那些人的触手来杀小微辞。
而小微辞在昭阳王的打算中,迟早是真正的王族,甚至是下一任昭阳王。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疑虑,宋县令才打算离开骊山。
带着宋微辞一起。
“要起风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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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不长,甚至算得上很短。
那年中秋,本该举国欢庆,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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