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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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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且昨夜那么大的雨,又要带人头又要带那么多木柴,还要走在泥泞山路中,还不留下许多沉重脚印,岂是容易的?”

    稚春更迷茫了。

    宋微辞莞尔,手指揉了揉她被敲的小脑瓜,继续道:“也许可以猜测那人用的不仅是干柴,而且转移头骨之时,并未下雨。”

    “所以没有留下下雨天淤泥地中的脚印。”

    絮娘虽然刚刚有点懂宋微辞的意思,却也不敢真做此推测,此时脱口而出,“姑娘您的意思是头骨转移之时并非在昨夜,而是在前夜?前夜确实没下雨。”

    稚春呆滞了。

    宋微辞轻轻道:“头骨上脑壳灼烧发黑,已有烧毁骨质的迹象,下颚处却好很多,可见它不是搭在木柴中间,而是被压在木柴下面,所以烧的严重程度不一。”

    “就好像纸钱一下子添加太多了,下面压着的地方反而烧的慢,看那头骨的严重情况,烧的时间也远非昨夜到今早这点时间,怕是一日一夜把,先从上头烧柴火,上层木柴成炭后燃到下面,再炙烤到了人头....而且香炉鼎非封闭的烘炉,这几天本就清寒潮湿,山中冷得很,鼎中烧得并不厉害。”

    “这样的烧法,才有今日效果。”

    “之所以这般,也是因为今早老陈一大早过去添柴,而前夜,也有那凶手添柴,木柴足够多,抬高了香炉鼎的内层,再看今日烧纸钱的人才会抱怨香炉鼎内太满....就是因为添的柴多了。”

    絮娘沉思良久,道:“这么一来,昨夜有不在场证明的所有人其实都不算清白,还得问前夜他们的动静。”

    稚春好奇:“姑娘好厉害,但你为何刚刚不告诉那些官差啊?”

    絮娘:“是顾忌那姓徐的小捕头无礼鲁莽吗?我看他多疑,若是姑娘说了这些,他反而猜疑您为何知晓这么多,还疑心您可能是凶手。”

    说起这个絮娘就生气。

    宋微辞抵着额侧,略沉吟,后才说:“倒也不是因为这个,他这人确实鲁莽,且似乎对富贵之人有些偏见,但听那些香客提及此人名声不俗,很得敬重,应该也是个不错的人。”

    絮娘:“都说他办案有方,今日一见也不见得有多少才学,还不如那仵作,更远不如姑娘。”

    这是把她看得太好了啊。

    宋微辞是真被逗乐了,“絮娘你真是自家门缝里看人,怎么看都是自己人。”

    “就是因为他查案的能力不如何,还能得今日现场那么多香客敬重,查案时多有配合,那很可能是因为他不为权势富贵所迷,在查案时比较严格。”

    “其实,在为官之上,这一点反而比能力更难得——因为对于蒙冤受苦之人来说,要得到公正比真相更难。”

    “太多的人还没被查,就已经被定罪了。”

    絮娘顿时肃然,又好奇问:“不为此人,那姑娘为何不说明,反而回了呢?”

    宋微辞任由她打理着一头青丝,看着窗外湿漉漉的山林青碧,缓声道:“凶手非要把头骨扔在香炉鼎中,这是绝对要暴露的行径,可见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世人知道这件事,官府也一定会介入,何况菩提院也不是一般的寺庙,菩提上人人脉何等厉害,当地跟周遭县地谁人不知?那此人还做此举,非癫狂既凶诡,太危险了——我只是不确定刚刚那会,此人在不在现场。”

    絮娘握着的梳子顿在那,抬眸,目光锐利,而原本憨态的稚春也坐直了身体。

    啊,凶手,当时可能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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