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要么回住所休息,要么在阁楼诵经。”
徐清刀:“菩提院一共多少僧人?”
“以及住客。”
言外之意是怀疑起了他们,毕竟白日来这里上香的香客能作案的机会几乎没有。
老沙弥虽然不满,但也没法说什么,只老实告知一共二十一位沙弥,以及菩提上人,至于住客一共七位。
徐清刀问了下各自住的地方,让老沙弥喊人过来,他们得询问昨夜这些人的动向。
老沙弥有些为难,道:“其余人还好,但有一处,恐怕不行。”
徐清刀:“女眷?不至于,莫非是连人命案子都要托大?”
大周民风开放,早在太祖时期就不拘女郎外出,为女官的都不在少数,否则香客里也不会有许多女眷。
仵作跟老沙弥又觉得这年轻人缺了火候了。
显然是贵人,阶级有别,怎么可能为了不知身份的死者屈尊前来配合查案。
老沙弥:“其人身份贵重,封辟一处做清修,护卫森严,寻常不理事的,若真要查案,恐得劳烦徐捕头自己过去才行。”
徐清刀这次明白了,暗想骊山小地能有什么权贵?大抵是居尊自傲。
他对这类人素来没什么好感,但也不为难人,应下了,正准备在仵作验头骨的时候前去喊人,却见老沙弥直了眼,越过自己。
徐清刀转头看去。
青天白日的,因刚下过雨,青色昭然,开阔的平台上那吓人的香炉鼎前面在他们这些衙门中人走开查询其他时,本该空无一人,此刻却有了其他人。
护卫跟嬷嬷女仆分列边上,护卫关注周遭,仆人在意主人。
那人被香炉鼎遮住了。
并不张扬,但本来喧闹的周遭从刚刚就莫名安静几分,也是源自某种对人不够了解的未知敬畏。
老沙弥过去说话,隔着香炉鼎也能听见对方的声音。
是位女子。
“有位小师傅路过,说了有命案,官府来查,想来是要询问的,所以来了。”
老沙弥苦笑:“寺中出了这等事,让姑娘受累了。”
“上人从前也让我多走走,老拘着也对身体不利,倒不至于受累。”
“但我好奇,只有头骨吗?”
听着声音似乎温软,是位女郎,但提起“头骨”时,竟没有半点惊惧波澜。
徐清刀走过去,抬眸一瞧,香炉鼎后为诸人环绕庇护的果然是一位妙龄女子。
鼎内还有炭薪热意,青烟袅袅。
这人衣着青素,不事雕琢,一头青丝也仅有木簪束着,但气质显贵,是被金雕玉砌的权势娇养伺候着那种贵气。
偏书香气又极盛。
都说女帝曾经来过此地,曾言“青山绿水菩提院,能关住人间红尘事。”
但,好像关不住眼前清灼丽色。
迟早要灼世人眼。
徐清刀不得不收回此前的偏见——骊山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人物?
得老须弥引荐,才知人家姓氏。
“宋姑娘,命案已出,当前可确定死者约在昨夜为人所害,断首抛于香炉鼎中,我等需要查问你们昨夜动向,以做查案。”
“昨晚你在何处,做何事,具体时辰一概说清,不得隐瞒,以及你这些仆役护卫所处....”
徐清刀一板一眼的,语气严肃,絮娘不喜这人的冒犯,但也知尊卑,未曾僭越替宋微辞说什么,只皱眉打量,听了其他小差役说话才知这人是当地县衙捕头。
好生年轻,难怪不知礼数。
宋微辞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昨夜我一直昏睡,因身体不好,带病中,也不知发生了合适,有身边人可为我证明。”
徐清刀看向絮娘等人,得了回应,再问其他人,基本也在阁楼院内附近。
但,他们是一体的,很难说是否互做供词。
不过这看着就柔弱的宋姑娘肯定做不了斩人首级的悍事。
于是徐清刀瞥过那些彪武护卫,暗中推敲他们来处,想着这般古怪的案子,非胆大妄为之人不敢做,本地一向淳朴,突遭遇此案,莫非是外来人所为?
“可问诸位本家来自何处?”
这一问,絮娘跟护卫长都皱眉了,眼神交换过,正琢磨着如何回应。
姑娘身份隐秘,若未得上峰允许,必不能昭然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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