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肃眉头稍解,出口的话依然没甚温度。
“要多久?”
那女医讷讷不成言。
“每个人对药物的反应时间不一样,这……臣不敢妄言……”
沈南乔伸手扯住宁肃的袖子。
“别为难女医了,我没事,刚刚就好多了。”她压低声音,“不过就是装出来骗母亲的。”
说着,她冲柳嬷嬷吩咐道。
“送人回去,好生看赏,再去前院跟长公主知会一声,就说我突然见了红,实在是支应不得,麻烦她帮我撑下场子。”
柳嬷嬷依言点头,送那女医出去。
她撑着坐起来,宁肃急忙上前去扶,语气似是嗔怪。
“你这也算兵行险招了。”
沈南乔略笑了笑。
“若非如此,怎么能逼出实情呢?”
刚刚被咬那一瞬,她确实被恐惧占据了大脑,宁肃几乎是没有片刻犹豫,就将她锁骨上的毒液吸走吐掉。
也就是在那一瞬,她脑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于是几乎不加犹豫地做了这个局。
“幸亏你先给我吃了颗解蛇虫毒的药。”沈南乔拍了拍他的手,“你吸了毒液,也该吃些解药才是。”
她撑着从床头拿过刚刚那碗研磨开的药,还剩下小半碗,顺势递过去。
“特地给你留了些。”
宁肃拧着眉,刚待说话,那碗已经递到他唇边。
“我本就中毒不深,一半百解丹足够了,这一半不要浪费。”小姑娘眼里满是坚定,“那毒吸到最后已经都是红色血水了,所以真的无妨。”
宁肃拗不过她,只得将那碗剩下的药一饮而尽。
沈南乔笑了下,眼神落在窗外。
“不知道母亲和诚王殿下如何了?”
宁肃瞧着小姑娘向往的神色,叹了口气。
“你想去偷听?”
沈南乔原本被余毒浸润的脸庞登时亮起来。
“可以吗?”
宁肃将人按倒在床上,掖好被子。
“我替你去。”
沈南乔有一瞬间失望,但想了想,聊胜于无,于是点点头,看着人快速走了出去。
诚王尾随沈夫人出去的时候腿都在抖,迄今为止的人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紧张。
他在后面偷眼去看沈夫人,从认识她的那一刻,她就是极美的。
哪怕现在穿着极其素净的家常衣服,依然有步步生莲的优雅。
就是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骗了自己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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