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二人一起往后院去了。
那厢沈夫人自从砸了碗,便一直心神不宁,她回到自己那间屋子之后就有些挂脸。
玲珑这几日伺候沈夫人,知道她向来端稳,便是泰山崩于前也能镇定自若。可眼见得今日明显乱了方寸,不由得小心翼翼问道。
“可是小姐那边有什么事?”
沈夫人面上神色微微松了些,抬眼道。
“我刚刚手滑,把碗砸了,你去小厨房再给乔乔去端一碗药汤送去,叫她趁热喝。”
玲珑百思不得其解。
“夫人熬了一上午,不亲自送吗?”
这可是母女修复关系的大好时刻。
沈夫人勉强笑了笑。
“前院有客,我眼下的身份不便抛头露面。”
玲珑恍然大悟,放下手里的活计,依言去了。
沈夫人站到花窗前,捻了些鱼食去喂缸里养的两尾金鱼,试图借此平复心情。
然而内心依然翻江倒海。
他不是一直在属地吗?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呢?
刚刚那个声音,自己绝不会错认。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怎么会跟乔乔见面?
虽然当年之事自己守口如瓶,但保不齐他事后又发现了蛛丝马迹。
也不对啊,依着那人的脾气,但凡有这种猜想,十有八九是要付诸行动的,可他这些年都没出现过,那就应该是安全的。
沈夫人兀自自我安慰着,毕竟自己眼下的身份已经是个死人了,就算他有所怀疑,难不成还能去挖坟掘墓不成?
心下稍定,就听此时门口有人轻轻敲门,她道是玲珑去而复返,忙起身去开门。
孰料那门打开,却露出沈南乔秀丽的脸。
沈夫人刚待说话,余光却瞥见跟在她身后的高大身影。
午后天光均匀打在他半边脸颊上,让人一览无遗。
挺拔刚直的身段,刀刻斧凿的深邃五官,隐约中透出威严,虽然鬓角染了些霜发,但依稀还是当年那人。
沈夫人大惊失色,牵了牵嘴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沈南乔原本冒了极大的风险赌这一把,可看彼此的神情,心知是八九不离十了。
诚王从最初的愣怔中缓过神,一个箭步跨上台阶,伸手便握住了沈夫人单薄纤瘦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