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学的时候给我。”
说完,他在小姑娘面前蹲下来。
炽白的灯落在少年高大宽阔的身量上,那副张扬难驯的五官说话时却耐心柔和,“清清,要听雪宁姐姐的话,有想吃的就告诉雪宁姐姐,花的是哥哥的钱。”
他对待小孩子很温柔,连带着咬着她的名字都变得不同,而他的这些样子,在学校里朝来暮去很多面都没有见过,与她认识的陆辞都不同。
炽白的灯落在他锋利的眉眼上,轮廓却柔和。
小姑娘很懂事地点头。
而直到陆辞站起来,对她说了句“麻烦你了”,她都要怔一会儿才回上一句“不算麻烦”。
陆辞已经从她面前走开了,陈叙他们招呼好了送上来的披萨炸鸡,已经抱着球进了球场。
这一个晚上的鬼迷心窍,到了这个时候才静下来,脸在发热。
有一种厚着脸皮赖上来的没分寸感。
这里都是他的朋友,地方也是他和他的朋友常来的地方,她一个没什么交集的陌生面孔,和谁都不熟,唯一一个认识的陆辞也不算熟。
但他尽了礼貌,还怕她在这儿不自在,什么都尽力安排好。
因为沾了小朋友的光,得到了他几分耐心和温柔。
她捏着陆辞给她的那张卡,静下来仍然能清晰感觉到自己滚烫的温度。
前方的篮球馆上,篮球落地的砰砰声,砸在她狂乱不止的脉搏。
她因此一次都不敢抬头看。
后颈紧绷。
怕再多一分的越界,就会将自己的所有秘密都全盘托出。
陈清清很乖,只是拿起可乐小口喝着,书包解下来乖乖放在旁边的沙发上。
她还穿着校服,百褶裙乖巧露着稚气的小腿。
她不敢一直待在这里,于是带着陈清清去外面抓娃娃,小姑娘很乖也很可爱,没多一会儿就玩得很开心。
抓了好一会儿,陪着她抓了三个娃娃,陈清清很开心地抱在怀里。
玩得有些累,她们又回到球馆。
他们打球也正打得开心,推开门就听到他们欢呼喊着陆辞的名字。
她下意识就抬起眼,看到陆辞带着球绕过他们,高高的扣着篮球进了筐,他回身轻松地笑,高抬的眉骨撂着笑。
那一身反骨张扬的样子,眉眼灼烈,跟在女生和小朋友面前都不一样。
也是这个样子的时候最招惹人,多看一眼都会挪不开眼。
陈清清哇了一声,“陆辞哥哥好厉害。”
他们打球还在继续,篮球落地砸得碰碰响。
陈清清一直扭头看他们打球,他们正尽兴,他运着球穿过时一身吊儿郎当,发梢都在张扬。
他游刃有余的倒退着走,高举着手臂等着接球,眼角眉梢都写着意气风发。
炽白的灯光落在他的发梢上,却只能作为陪衬的暗淡星光。
“雪宁姐姐。”
陈清清扭回头望向她。
这个陆辞跟她说的称呼,即使从孩童的口中说出,仍能唤起刚才的温度,陆辞用这个称呼说起她的名字时,那快要过温的悸动。
“嗯?”
回应时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因为紧绷变得有些沙哑。
她清了一下嗓子,让自己语气温柔,“怎么了?”
“我哥很不靠谱的。”陈清清鹿眼望着她,说得很乖巧。
但是说的话有些没有没头没脑,她一时没懂。
清澈的鹿眼望着她,童真而认真地开口:“雪宁姐姐,我哥很坏的,你不要跟他玩。”
“陆辞哥哥比我哥好多了。”说到陆辞,陈清清眼睛都亮亮的,说不完的好话,“陆辞哥哥好厉害的,什么都很厉害,做饭也好吃,学习也好,还会给我买玩具,说什么都不会生气。”
“雪宁姐姐,你跟陆辞哥哥玩吧。”
“……”
诶。
是这样的吗,原来她坐在这里,更像是冲着陈叙来的吗。
她从小孩子懵懂稚嫩的用词里辨认着她想表达的意思,有些无奈,可是无从解释。
她当然知道陆辞有多好。
那是她多少个寒来暑往偷偷看着的人,在她从前自卑胆小的年纪,他的背影几乎是她枯燥乏味的日子里所有的光源。
可是喜欢陆辞是不能被发现的。
因为没有结果的事,一旦被发现就是结束。
她叹了口气,用跟小孩子说话的口吻,笑着对她说:“我和他们都是同学。”
“喔。”陈清清稚气地理解着,然后说:“雪宁姐姐,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怪不得陆辞哥哥愿意让你一起玩。”
“嗯?”
她胸腔跳动着,问:“哪里不一样?”
“你不会一直盯着陆辞哥哥看,一直缠着他,你和那些姐姐都不一样。”
“……”
似乎过了很久,又或者其实只是她的时间里的一秒钟。
她笑了起来,“是吗?”
“因为只是同学嘛。”
所以你看。
连什么情况都懵懂的小孩子都看得清楚,开始就是结束。
陆辞不会给别人开始,所以也不会有结果。
喜欢陆辞是不能被发现的秘密,暗恋就是结果,长长久久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