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文地理、权谋韬略、行军布阵无所不有。
如此培养出来的的精英,又岂会甘于老死山林?
用萧先生的话说,此子天纵聪明,非池中之物也。况且,六年时间,萧先生一生所学倾囊而授,已教无可教。若说还差什么,也唯缺历练。
出山经历世事,璞玉才能雕琢成器。
“然则世事诡谲,一旦出山去,只怕前途难料啊。”
“祖父,不经历风雨,如何见彩虹?”
“哦?你可是已有打算?”
“是,孙儿要做官。”
“做官?”
“对,做官。只有掌握权力,才能对抗权力。”
这句话,倒让种师道吃惊不小。这个年纪的少年,最是热血激进,心怀抱负。若是说济世安民报效朝廷之类的话,种师道反而更容易接受一些。
毕竟这个时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乃是天下读书人孜孜以求。但是说到权力,而且以权力制衡权力,这就不是十几岁孩子的境界了。
“以老夫的本意,是不愿意你沾惹朝堂的。”
种师道微微叹口气,看着少年英姿勃发的身影,目光愈发深邃。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了命运,无论你如何不愿,都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闯过关口则活,闯不过去则死。
“你可知如今朝堂,人心鬼蜮、奸佞横行,一心为国之人却无立足之地?”
“祖父,如今天下之祸,何止朝堂?”
少年抬手往门外一指,接着说道,“西北饿狼,百年来虎视关中,未尝有一刻消停;而河北河东之地,为抵御辽国穷竭民力,百姓早已困苦不堪。”
种师道浓眉深深皱起,他戍边多年,这些事岂能不知?
“而今江南,花石纲荼毒百姓,贪官恶吏横行,贫苦百姓已是不得不反。”
种师道长叹一声,神色愈发阴郁。如今天下,早已是贼匪遍地,少则数十人,多则上千上万,穿州过县杀官抢粮。声威日盛,又岂止江南一处?
大宋这艘船,早已千疮百孔,纵然涂抹的富丽堂皇,也是摇摇欲坠。
“更有致命危险,不是西北,不是辽国,而是来自女真。”
“女真?”
种师道眼中精芒一闪,目灼灼盯着眼前的少年。
东北女真族崛起,以少胜多,打得辽国节节败退。几场大战下来,辽国兵力损失超过四十万,国土丢失大半。更兼内乱不止,已是风雨飘摇。
这种局势,让朝廷看到了收复燕云的希望。
朝堂上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辽国国运已衰,迟早灭亡。如今金国崛起,兵势旺盛,正可实施联金攻辽之策,趁机收复燕云十六州。
另一派则极力反对,理由是宋辽自澶渊之盟至今,已修百年之好。若贸然毁约,恐招致天怒人怨。认为应该扶弱抑强,联合辽国共同抗金。
这一两年,朝堂争论不休,未有定论。奈何当今皇帝陛下,被收复燕云的巨大武功迷晕了头,不顾朝臣反对,数次派遣使者从海路出使金国。
“女真虎狼之性,残暴嗜杀而无信义,岂可与之为盟?”
少年言之凿凿,一双眼睛充满奕奕神采。
种师道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望着远方苍茫大山沉思起来。良久,才缓缓的回过身来,望着眼前的少年,认真的审视了一番。
“若依你之见,如今情势又当如何呢?”
种师道出身将门,大半生都在军伍之中。他对战争的预判,对敌我力量的评估,对潜在危险的预警,乃至对朝堂局势的把握,自然比之弱冠少年老辣太多。
女真与辽国的战争,一直都是种师道关注的重点。他多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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