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莫闻。”一个穿着灰袍的男子走到她身边:“时近午时,我家主子邀小姐到楼上用膳。”
面白无须,声音尖细,此人是皇家内侍?
拂衣看了眼对面不远处的酒楼,整理了一下衣衫:“贵人相邀,岂敢不从。”
京城里的皇亲国戚谁不知道她的名声,跟她交好的不会用这么方式请她,跟她没什么交情的,就算有心结交,应该也不可能在宁王大婚当日邀请她。
难道是想奚落她?
不应该,谁会这么想不开?
灰衣男人引着拂衣往最上面的阁楼走,跟在拂衣身后的夏雨神情恭敬,眼角余光却在打量四周。
二楼有十余个练家子,并且是高手。
“云小姐,请。”灰衣男人在珠帘前停下,弯腰掀帘没有再往里一步。
“有劳。”拂衣跨进门,闻到淡淡的熏香,侧首见瑞鹤炉中的香已经燃了一半。
似乎察觉到她的到来,屏风后传来响动,一位身着银红锦袍头戴宝珠金冠的年轻男子走出来。
好一个翩翩郎君。
银红鲜亮,男子穿此色极容易显得轻佻。几年前京城曾兴盛过一段时间,只是大多儿郎穿得都不好看,她的眼睛受了好些时日的折磨,好在渐渐无甚男子着此色的衣袍,不然眼睛实在遭罪。
今日见到这位郎君,才知衣裳没错,错的是穿衣裳的人。
瞧着好像有些眼熟,但又不确定在何处见过。想着楼下那些乔装打扮的侍卫,拂衣屈膝行礼:“臣女见过皇子殿下。”
京中地位尊贵,出门带这么多护卫,而她还没多少印象的皇室中人,大概就只有那位克己复礼的皇子殿下。
“云小姐不必多礼。”
拂衣抬头,发现这位殿下面上带着笑意。
不曾听说这位殿下爱笑,难道是因为宁王大婚,皇子殿下心情好?
宁王与皇子殿下关系何时如此亲近,为何她往日竟毫无印象,难道是她离开的三年里发生的事?
“独酌无趣,正巧见云小姐路过,我贸然相邀,还请云小姐原谅我的冒昧。”皇子走到桌边,向拂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云小姐请。”
拂衣再次行礼谢恩:“能得殿下相邀,是臣女的荣幸。”
这位皇子殿下似乎并不爱说话,拂衣落座后,他统共也没开口几次。等菜上桌,拂衣十分有眼色,等对方举箸才拿筷子。
侍女为她倒了一杯酒,她闻到淡淡的梨香。
她饮过一杯后便不再动,沉默不言的皇子此刻出言:“可是酒不合口味?”
“臣女酒量算不得好,难得与殿下同席,岂能在殿下跟前失态。”拂衣把酒盏望远处推了推,为缓和气氛,调侃道:“若是被家父知道,会被罚抄书的。”
“饮酒伤身,确实不该多喝,给云小姐换饮露。”皇子殿下食指微抬,侍人连忙撤走酒壶酒盏。
“下奴听闻云小姐喜饮桃香露,请您尝尝此饮露,是否合胃口?”莫闻端着托盘进来,为拂衣换上一盏桃香露。
“多谢。”拂衣抬手接过,莫闻连道不敢。
“桃花四散飞,桃子压枝垂。”拂衣饮了一口桃香露,想要回忆后面两句,可惜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于是作罢。
莫闻等云拂衣饮下,才小心翼翼问:“云小姐,可有不喜之处?”
“并未有不妥之处。”云拂衣仰头喝完一杯,笑着解释:“公公不必如此小心,早些年我不懂事,对吃食总是挑三拣四,如今……坏毛病早已经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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