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没话找话,他实在不知怎么接才好。
于是也不理会,带着弟子朝那宝库石门径直走去。
场面安静如故,无人敢拦。
可当真如此么?
“呔!”
一声怒斥叫住了他。
三一几人转头,就见一个瘦得像痨病鬼的魔教修士走上前来,指着许知秋叫骂:
“你这白毛儿厮好生无礼!鬼王宗主和毒神门主何许人也,怎能受你的怠慢?识相的还不赶紧跪下赔罪磕头?”
后方,毒神紧皱眉头,问一旁的百毒子:
“这棒槌哪儿找的?”
百毒子撮了撮牙花子,没认出来:
“嘶……我也认不到,好像是个刚入伙儿的散修吧?”
那瘦鬼拄着一柄堪比人高、至少上千斤的狼牙棒,一边喋喋不休的叫骂,一边冲着许知秋比比划划:
“看你这派头挺唬人的,都说你能耐大,姜三爷我久居东海,今天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浪得虚~~欸呀妈呀!”
话还没讲利索,就被许知秋身旁的虞浊一巴掌抽飞出去了。
临了还扔了一句:
“这人咋磨磨唧唧的?”
许:“可能就这性格吧。”
远处,刚从坑里爬出来的白骨老祖,薅住了一个看着不太机灵的鬼王宗弟子。
“诶诶,小伙儿?”
被叫那人转头,一看到那张骷髅脸吓得好悬尿裤子:
“妈耶!”
白骨老祖使法力一把摁住他,指着远处:
“那人是谁啊?怎么连那老毒物和鬼王都对他那么客气?”
那弟子瞪圆了眼睛:
“他你都不知道?那你不白活么?这就是三一许门长,当今世道公认的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就他?”
白骨老祖有些不可置信,哪跟哪就这么邪乎?
想着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又见自己看中的传人小环丫头在那人面前那叫一个亲近恭顺,心里登时就不平衡了。
“踏马的,我就不信了!”
有心上去分个高低雌雄,但眼下骨头还断着,便一把掐住那弟子脖子,种下鬼印。
“想死想活?”
“想想想活!”
“想活命就去给我兑点浆子!”
“啥、啥浆子?”
…………
那石门敞开着,也无人争抢。
可许知秋等人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来到那石门边缘。
看那情绪稳定的样子,不像是要杀人的架势。
这样一来,不少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庆幸之余,也不免更多惋惜。
鬼王和毒神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读出两个字——没辙。
此人既到,那么这门中异宝,怕是难再惦记了。
那么接下来,事情该如何收场?
二人皆认为,也只能先观察再说了。
…………
“这就是你爹娘的坟茔。”
许知秋拉着巫不负的手,来到那座小土包前。
小家伙跪到坟前,依着许知秋的指点,恭恭敬敬的磕头、上香。
然后,又从怀中取出那些纸张,在坟前烧了。
“爹……娘……”
人生以来,第一次面对父母,他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许知秋双手抱胸,眼神有些失焦:
“你爹为人拖泥带水,为了报仇而剑走偏锋,以致于泥足深陷,沦落这等下场。”
“你以后莫要学你爹,要学就学你师爷我,顶天立地,做个体面人。”
小家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用力点头:
“嗯!”
许知秋便让他起来,可忽的察觉坟茔的土层好像被人翻动过。
神色略有异样,一旁的虞清也觉出不对。
蹲下翻开土层,取出骨灰坛子,却是一愣:
“呀,坛子怎么坏了?”
“像是被捅破的。”
只见属于燕虹的骨灰坛子,不知被什么东西戳出一个窟窿,骨灰都漏到了外面。
眼见母亲骨植受损,小家伙顿时扁起嘴哭了起来。
虽是没给他磕过头,但好歹也是事实意义上的徒媳妇。
如今徒弟媳妇的骨植被人毁坏了,许知秋的脸色眼瞅着就不好看了。
本来这趟他是没准备动手的。
如今他托起那骨灰坛子,面向鬼王宗、万毒门、以及正道三方。
“谁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