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吕方向他表示认可,接着咧嘴讪笑:
“所以魔教的存在是一种必然,有了他们,咱们就都能以正道自居了,才能光明正大,才能受万人敬仰。”
“受教了。”
李洵深深点头,这让吕方脸上颇有面子。
接着意趣不减,继续和他描述起那一夜的大屠杀: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要属那个族长!”
听到此处,“李洵”身子又明显抖了一下。
“他抵抗的最是激烈,也算有两下子,可惜远不是我的对手,三招两式被我砍去了四肢,削成了人棍。”
“最后我记得把他脑袋剁了下来,而那双眼睛还朝我瞪得滚圆嘞!”
“我把那颗头往脚底下一踩一碾,两颗眼珠子都迸出来,转眼滚到火堆里,被火燎得爆开浆子,那叫一个过瘾……”
吕方说起来就没完,
他像反刍动物一样,把这段多年以前的记忆翻腾出来,在嘴里甜美的咀嚼。
可听在另一人的耳中,却好似刀子剐过心脏。
“李洵”身子的颤抖停止了,沉寂的像一块石头。
忽的问:
“这么说这桩官司,除了首恶云易岚以外,青云门也是帮凶?”
“欸?”
吕方诧异的瞟了他一眼,随之痴痴笑了两声:
“师侄你莫不是也吃醉了?身为徒弟,直呼他的名讳可不妥,起码得等接了掌门大位再……”
“没什么不妥的。”
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
李洵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张被剪成人形的符纸,直接扯碎。
《面人》解除,随着浑身骨骼肌肉发生位移,形体变换,容貌也随之判若两人。
吕方一双朦胧醉眼,慢慢睁的滚圆,惊诧转变为惊愕。
“你……你是毋……”
话没说完,毋重光已经把手箍在了他的头顶。另一只扼住他的脖子,不使他发出一丝声音。
漠然的双眸,欣赏着他眼中的惊恐。
“还有……我妻子不是孽障,至少,你该谢谢她……”
吕方下体尿水淋漓,浑身止不住打起了摆子。
酒意眨眼散了个干净,他想反抗,可一身窍穴皆被对方法力封住,无可奈何。
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越瞠越大,几乎要迸出眼眶。
“起码,我会给你留条全尸,只不过……可能也不会太好看了。”
说着,
噗——
一声怪响。
颈间皮肉开绽,脊椎碎裂并发生错位,吕方的头被摁进了胸腔。
————
西水榭是一处坐落在潭水中央的阁楼,
四面潭水各宽十余丈,仅有一座浮桥相连岸边。
由于三年多的荒废,阁楼内遍地蛛网尘灰,狼藉不堪。
被莫名其妙召集而来的十四人,皆是一头雾水。
但碍于李洵为谷主亲传,又是焚香谷将来的继承人,谁也不敢抱怨的太难听:
“那李洵师弟怎么还不到?莫不是耍咱们?”
“对啊,偏选这么个破地方,究竟所为何事?”
“黑布隆冬的,还是起了灯敞亮些。”
其中一人不耐四下漆黑,掐起唤火决,把四下灯罩里的老蜡残烛点燃。
熊!
火光绽起,整间阁楼顿时亮堂起来。
然而,有人发出惊呼:
“呀!”
只见三人突兀倒地,抽搐不休。
歘!
烛火陡然熄灭,阁楼再次恢复黑暗。
“怎么回事?”
先前那人再次掐起唤火决,随着堂内再次亮堂,他们相顾一望。
又有三人倒地,抽搐着生死不知,唯见猩红色的血蛇从颈部往出流淌。
然后,烛火再次熄灭。
“有人偷袭!戒备!”
惊呼呐喊声一时沸腾,
余下的八人背靠着背,各自将兵刃祭出。
然而,烛火此刻仿佛着了疯魔一般,不受控制的开始乍起乍灭。
随着阁楼内火光明灭,凌乱的人影与摇曳的火光交迭,在漆木地板上投射出光怪陆离的剪影。
火光每闪灭一次,那八个人影便倒下一个。
任他们惊恐呐喊,恫吓谩骂,却连那黑暗中夺命者的影子都捉摸不着。
直到八次火光明灭之后,最后一人倒在被鲜血泡透的木板上。
那人还剩下半口气,极力翻着白眼,向上斜眺着。
“你……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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