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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时代的蕨类战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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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此齐桓公与楚成王争霸、召陵取盟之际,骑着屈产宝马的晋献公统一了汾河下游,向中原人民献礼(汾河从北向南,贯穿山西,投如横流的黄河投入横流的黄河)。晋国从此地跨黄河南北,成为据有崤山天险的强国。

    在春秋时代的三百年间,晋总计灭国二十余个(后期以灭戎狄国为主),成为能与楚国相匹的最大华夏国家。晋国疆域最大时,一度zhan有山西全省,河北大部、河南大部、陕西东部,以及内蒙古南部。盛矣哉,大晋!

    三

    晋献公晚年得了帕金森综合症,在他当政第20年的头上,吃饭就开始经常掉渣,脑子经常忘事,在丝帛上签字经常提笔想不起名,看着看着简策,脑袋就哆嗦,象像吃了摇头丸,发展到严重时候,别人不吹哨他就『尿』不出『尿』来。大家估计晋献公也吃不了五年粮食了,鉴于这种情况,后嗣之争就炽热起来了。

    晋国既定的太子是“申生”,妈妈是齐国人,名门闺秀,dna优良,叫做齐姜,生下贤达淑均的太子申生,还有一个小妹妹,嫁给了很不俗的陕西小伙——不是别人,秦穆公是也!晋国、秦国之间互相嫁闺女,所谓“秦晋之好”。其实那也不是什么好,都是想拿闺女去统一对方,互相持对方的股份。

    重耳、夷吾,则是晋献公和狄国美女合作生产的,妈妈地位低(是狄人,山西中部、北部),所以没被立为太子,虽然他俩岁数都比申生大好些。

    重耳的妈叫大狐,夷吾的妈叫小狐。晋献公觉得家里的狐狸还不够多,就发兵去打骊戎,抢来了骊君的俩闺女,大闺女叫骊姬,生下“奚齐”,小闺女生下“卓子”(象像日本女孩)。

    中原衣冠文化虽然很骄傲,但论起女孩,还是夷狄的更『性』感些。那些著名的『性』感女孩儿如妲己、褒姒、骊姬,都是夷狄的子女。她们的家园被摧毁了,她们作为贡献品送到中原,并且也把中原诸侯搞得亡国了事。历史就是这样象『潮』水一样涌来涌去。

    由于骊姬是俘虏来的,所以够不上当正夫人,但她知道发奋图强。晋献公年老,需要虐待女人来取得快感,只有骊姬能把它当作愉快的游戏,愈是挨打,愈是笑得娇艳『迷』人,再加上花样百出的床上功夫,使晋献公获得了别人所不能给予的满足,这就是之所谓“专宠”吧。由于她出众的媚术和精到的房中术,骊姬鹤立于诸狐之群。晋献公很想在众媳『妇』之中提拔骊姬,升为夫人(正媳『妇』),并且请神汉来占卜。

    神汉装了半天神弄了半天鬼,又数了半天耆草,结论是吉,然后又烧了一只乌龟壳,一看,结论却是凶。神汉说:“一般出现两个矛盾的结论时,我们都是采用乌龟壳的意见,因为乌龟占卜,历史更悠久,所以,请骊姬当夫人,应该是大凶。”

    晋献公说:“不行,我看是大吉,耆草的意见很正确嘛。”

    天姿国『色』的骊姬遂被提拔为夫人。

    骊姬升为“正宫”以后,觉得原来的“正宫”(

    齐姜,已死)所生下的“太子申生”天天假装正经,非常讨厌,遂想除去申生,以骊姬自产的儿子做国家继承人。

    有一天,骊姬把一罐子蜂蜜涂在头发上,让申生陪自己在花园散步。如果是现在,你头上涂了蜜到外面走,最多能多落些尘土。但古时候的生物多种多样,外面一走,骊姬立刻被小蜜蜂发现了。小蜜蜂跳起8字舞,很快招来一大群蜜蜂象像狗仔队一样追着骊姬脑袋跑。骊姬很害怕,请申生帮她赶蜜蜂,申生觉得骊姨娘的形状也挺狼狈,就抡起袖子使劲给她赶。骊姬抱着脑袋跑,申生在后面追。正好,给老晋献公看见了,老晋献公一看,儿子居然在调戏老子的媳『妇』,气得大骂,好比董卓看见了吕布戏貂禅,差点也拿大戟去穿太子申生。申生有口难辩。

    不过这个“太子申生耍流氓”的故事,却是后人编造的,属于古代说书人的庸俗杜撰。现实哪会有这么戏剧化,《左传》和《史记》上都没有这个记载。

    实际上,申生之死,不是『妇』人的毒舌头作梗。

    申生,少年勇武,战功卓著,长期带兵在外,鞍马劳顿,被国人敬重,唯一缺点就是跟老爹不熟。一般说来,太子带兵在外,很容易招老爹嫉妒。太子在外带兵,需要调度军队,必须有相当的独断权,遇上问题如果请示老爹,那就影响自己在军中的威信,如果不请示,那就有点不给老爹面子。时间久了,矛盾积累。而且,儿子比老子还能打仗,比老子还有人缘,很容易让老子感觉自己没用了,于是非不肯咽这口气。外国也是如此,三百年之后,马其顿的国王“腓力”也是跟其伟大的儿子“亚历山大”无法沟通,互相妒恨,最终是把老爹被刺死。

    汉朝有个太子,很聪明,他不干预政事,而是一门心思地关心老爹的身体,展现自己俯首帖耳的孝道,使老爹倍受感动,乐意把皇位赏给他。

    而太子申生靠自己的实力挣君位,反倒事与愿违,老晋献公本来心眼就小,是个扣门儿,自己勤苦打下来的江山,怎么轻易给竞争对手。要给还是给骊姬的儿子吧,因为他还是个小孩子,跟小动物一样,所以不那么讨厌。

    于是老晋献公就跟骊姬达成默契,共同抵制太子。工于心计的骊姬也就有恃无恐,她对镇守边防的太子申生假传圣旨说:“你爸爸昨夜做梦,梦见你死去的妈妈。你赶紧祭奠一下你妈妈吧。”

    于是太子祭祀。

    按照周朝规定,祭祀用完的腊肉,需要送给老爹去。

    腊肉从边镇送到都城来了,骊姬遂在肉里边放了“耗子『药』”,然后端上来给晋献公吃。晋献公有疑(奇就奇怪在这有疑上了,他媳『妇』送东西,他有什么疑的,是不是成心啊)。献公把肉分给太监和狗吃,二者当场死亡。好哇,太子要造反啦!要杀我老头子啦!

    骊姬赶紧哭诉:都是我们娘俩不好,老爷您宠幸我们娘俩,引得太子不满,想要了您老人家的命,还是让我们娘俩自刎以谢太子吧,呜呜——

    晋献公立刻杀掉太子申生的师傅杜原款,又传令到太子军队驻地,『逼』迫太子『自杀』。

    太子申生的幕僚赶紧跑来商议,劝他找老爹去辩白。

    申生说:“我爹没有骊姨娘,寝食都不塌实,我又不讨我爹喜欢,如果我爹再恨了我骊姨娘,他身边就没有人了,落得太孤苦了。所以我不想找谁分辨。”

    “那您就逃跑吧,天地之大,都知道您的令名,去哪里都会有人接纳的。”

    “如果我逃走了,就是象向像天下彰示我爹的短处,我不愿意让咱们晋国被人笑话。”

    于是,公元前656年,太子申生自缢于新城,愁闷地离开了这个无法容身的人间。谁让他生在君王家呢?在这样的处境里,他又能怎么办呢。

    如果,太子申生的故事被写到中学课本里去,语文老师讲到这里,一定又要批判申生了——他有阶级局限『性』啊,没胆量跟命运抗争啊。

    其实,申生之死,是为了维护大局,避免刚刚勃兴的晋国事业,被内『乱』所扼杀。试想,他引兵与中央军搏斗,势必家残国破,亲痛仇快。我们崇敬申生,丝毫不以为他是懦夫。申生的死,彻底打击了骊姬势力,赢得大臣们的普遍同情,为两个弟弟创下了广泛的群众基础。太子申生的死比泰山还重。

    太子在新城一死,接下来就是重耳和夷吾了。骊姬又诬告重耳和夷吾都参与了祭肉撒毒案,献公非常乐意地相信了这一无证据指控,派人杀重耳和夷吾。这两公子比申生岁数大一些,不象像申生那么单纯,一听这消息,都不傻,闻风就跑。重耳逃到蒲城,夷吾则逃至屈城,在那里忐忑不安、一夕三惊地等消息。

    晋献公又派出大内高手“寺人披”追杀公子重耳。

    寺人披是宦官,不过早期的宦官未必百分百都去势,“寺人披”却是一个去了势的武林高手,藏在宫里昼夜研习葵花宝典,一双鹰爪比海公公猛厉十倍。

    寺人披接到旨意,喋喋几声怪笑,施展绝世轻功,连蹿再纵,奔蒲城抓拿过去了。重耳的死党——狐偃,不知从哪里早得到消息,叫二公子重耳赶紧避招。

    重耳哆嗦了半天,深呼吸两下,然后说:“我爹爹命人来杀我,当儿子的不能抵抗。”

    狐偃心说:“您倒是想抵抗,可就凭您的花花公子掌,也得行啊。”

    重耳说:“我命令,谁敢跟来人交手,死罪。现在我宣布,逃跑!”

    刹那,外面呜呜狂风『乱』作,寺人披把一串尖利刺骨的鬼啸从一公里外直送进重耳一党的耳朵眼里。妈呀来啦,快上墙!——狐偃喊。

    话音刚落,寺人披黑爪直抓重耳天顶,重耳扑通仰面栽倒,旁边四个侍卫飞身来救,合八掌齐接寺人披一招。重耳还喊呢:“不许接招——!”

    没等嘴闭上,霹雳噗噜噼里啪啦八只人爪子都掉到重耳脖子上了。刚要大叫,又两个侍卫架起重耳往后撤。狐偃这时候爬到在墙头,使劲拍墙示意。众人死命把重耳拥在圈中,往墙头上托。重耳儿就听见圈子外边,咯吱咯吱无数人脖子被“寺人披”拧断的声音,吓得迈不动腿。

    终于他面条一样的软腿被大家扶上了墙,寺人披鹰爪已抓住重耳,重耳身子一歪,电光火石之间,狐偃挥剑砍去,重耳袖子齐刷刷斩断。

    寺人披抓住一截袖子飘然下坠,一见却是空的,刚要拧身再上,却发现一百个人一起扑上来,拖住他的左脚脖子,另外一百个人,拖住他的右脚脖子。很多后面的人够不着他,就抱住前面人的脚,寺人披从来没被这么多人抱脚,感觉很爽,往上一蹦,就象像掀起一张沉重的渔网,蹦不三尺就坠下来了。

    寺人披哇哇大叫,双掌拍出,象像剁饺子馅似的一通猛砍。狐偃从墙头乘机背起重耳,翻身跃出,撒丫子一口气跑到天亮。

    重耳的侍卫被全部剁成饺子泥之后(估计够半城人吃一个月的),寺人披大喊晦气,灰头丧脑地捏着半截袖子回去复命。

    重耳和狐偃在边境上一商量,决定往北逃往翟国。“翟”通“狄”,翟国就是狄人的国度,不过也是重耳的舅家(重耳妈妈就是狄人,重耳管狐偃叫二舅,不过俩人年纪差不多)。

    哥俩奔到翟国,狄人一看,呦嗬,这南边的蛮子来啦,欢迎欢迎(他管人家叫蛮子)。从此,重耳开始了他漫长的流亡生涯,这年他43岁。

    这里还有一个『插』曲还没有说。在扳倒太子申生之前,先需要剪掉他的爪子,那就是大夫里克。里克是“假虞灭虢”时期的统兵首领,在军队里有一定实力。

    于是骊姬派了一个宫廷歌唱家——优施,预备用他其海妖一样的歌声,去做里克的统战工作(为了小儿子的前途,骊姬还特意跟优施睡了几觉)。

    里克,从名字上看,象像个外国人名翻译过来的,模样估计是高鼻子,长脸条盘,衬衫熨的笔直,大高个子。

    优施进到他家,就说:hello, how are you doing, mr. lick.

    里克也回答:pretty well, any new songs for me today?

    优施说:yes, please stay tuned on the hit.fm。然后优施就唱了一段儿小曲儿:“暇豫之吾吾,不如鸟乌。人皆集于苑,己独集于枯。”

    里克听不出弦外之音,就问:well, terrific, but what do you mean though?

    优施放下吉他:“我唱的意思是,您啊,还不如鸟乌聪明,鸟乌都知道选择茂密的树林栖息,而您里克却拣了根枯木枝儿。”

    里克不明白什么是枯枝儿。优施说:“奚齐的妈妈骊姬贵为夫人,最受老爷子宠爱,这岂不是茂树。而申生的妈妈早死了,申生最招老爷子烦,这岂不是枯木?”

    里克听完之后,忧闷良久,承认自己不识实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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