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魔模样的男童拼命挣扎着,口中一开始发出的惨嚎声还威严低沉。
后面被打得狠了,声音也变得焦脆稚嫩,完完全全就是五六岁孩童的声音。
男童疯狂挣扎,看似幼小的魔躯内潜藏着无比恐怖的力量。
王座第一时间便崩碎了,大殿瑟瑟发抖,虚空也剧烈颤抖起来。
黑色长剑劈头盖脸地抽打下来,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清晰可见的青紫痕迹。
一次次抽打痛如骨髓,深入神魂,至强的魔躯似乎也无法抵御。
潮水般的痛楚让男童恍惚间仿佛回到当年的场景。
那劈头盖脸打下的戒尺,那一声声训斥痛骂。
“蠢货,就你还想做那魔界之主?再修行百万年吧!”
“我怎能教出你这么个废物玩意?!”
“以后在外面被人打死了,也莫说认识我!”
男童不知不觉痛哭流涕,忽然惨嚎一声,“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伴随着这声哭嚎,虚空中的黑色长剑忽然停下来。
男童也愣住,呆呆看着悬空头顶的黑色长剑,着实像极了一根随时欲要打下来的戒尺或是竹条。
眼睛猛地睁大,像是想到什么极为震撼且不可思议的事物。
然后又猛地回过神在,在长剑即将再一次打下之前,以一个颇为熟练的动作快速撕开虚空蹿了进去。
他,跑了?!
场中的一干魔神全都呆愣着,直到黑色长剑飞回,幽魇鬼母第一个醒转过来。
恭恭敬敬将帝剑请回,幽魇鬼母看着真魔男童逃跑消失的方向,摇摇头说道:“几乎差点就被骗了,还好帝君大人在帝剑中留下了后手。
身为大冥天魔帝却为大冥天魔剑所抽打,呵呵,真当是笑死个魔了”
其余魔神也全都醒转过来,面露遗憾之色。
原以为对方才是真正的大冥天魔帝,没想到转眼就惨遭打脸,可惜了
“可惜个屁!”
幽魇鬼母仿佛看出这几个家伙心中所想,冷冷骂道:“连个假冒的魔帝都能指点你们,你们还怕真帝君做不到这点不成?一群鼠目寸光的蠢货”
鬼荼罗等魔神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
对啊,既然连假冒帝君的家伙都能指出他们修行上的不足,那真正的帝君当更加了不起才是,他们还遗憾什么呢。
当下一个个顿时精神振作起来。
这时,阎魔刹凑过来指了指角落的某人,小声对幽魇鬼母说道:“鬼母,你瞧瞧他”
幽魇鬼母转头望去。
只见毗湿奴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傻了。
自己坚信不疑侍奉了十数万年的大冥天魔帝,撕开伪装竟然是个五六岁大小的孩子,而且还被大冥天魔剑狠命抽打,颜面尽失,威严扫地..
毗湿奴心中的坚持、信仰,在这一刻统统轰然倒塌,魔心几乎崩溃。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他不是我的魔帝,魔帝在哪”
毗湿奴目光呆滞,口中不断喃喃重复着几句话。
场上一干魔神看着毗湿奴眼中都不由露出同情可怜之色。
毗湿奴实在太可怜了,被人当傻子一样耍了十几万年,若是换成他们,估计他们也要崩溃。
幽魇鬼母轻叹一声,说道:“此事也怨不得他,先将他带走吧,给他一点时间,他能慢慢接受的..”
鬼荼罗等人点点头,走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毗湿奴抬了起来,然后向血色宫殿外走去。
幽魇鬼母看着魔童逃走的方向,眸光闪动,“帝剑只抽不杀,这个胆敢假冒帝君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
回想起刚刚黑色长剑狠狠抽打对方屁股的场景,像极了大人在教训自家不听话的孩子一般。
幽魇鬼母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不成,那个冒牌帝君其实是帝君的子嗣?!
幽魇鬼母心神微震,暗暗将这个猜测给压下,然后随其余魔神一起快步离开。
魔界荒原之上,紫鳞独角的魔童没命地狂奔着,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
直到发现后面没有东西跟上,才慢慢停下脚步。
一停下来,阵阵的痛楚便如潮水一般涌上。
魔童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身上那些被抽得青紫、触目惊心的伤痕。
“本座刚刚修成的冥尊真魔躯.”
魔童心疼地看着自己身上那些破碎的鳞片位置。
“大冥天魔剑竟然不受本座的控制?!还有那熟悉的手法”
魔童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眸中慢慢浮起一层水雾,口中喃喃道:“是她!一定是她!诸界之内,也只有她能这么做,她敢这么做了”
魔童眼圈红了,时而激动得手舞足蹈,时而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一时之间又哭又笑,纵然有万般言语也无法描述内心的激动、狂喜的心情。
终于,他心中情绪彻底发泄完毕。
魔童目光迷惘,喃喃自语道:“可她为什么要假冒本座的名号呢,这不是给我添堵吗..啊!”
魔童猛地反应过来,惊然醒觉。
“既然她没死,那那个混蛋畜生必然也没死.”
魔童像是想起某个苦大仇深的仇人,恨得咬牙切齿,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假冒本座,应该是在保护本座,毕竟我现在的实力是那畜生比起来实在太弱小了..”
“一定是这样!这种事她做过不止一次了。”
魔童眼眶又忍不住湿润了,用手狠狠擦去眼角地泪水,咧嘴笑道:“该死的,重修魔躯之后年龄变小,心态也跟着变幼稚了吗,竟老是忍不住要哭鼻子..
莫让她看到了,看到非得又要打我!”
魔童吸了吸鼻子,稚嫩清秀的脸庞很快变得严肃起来,紫色的眼眸亮亮的,低低自语道:“有她在就好了,本座要去找她,一定要找到她..”
魔童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猛地撕开眼前的虚空,唰一下便钻进去。
“这一次,即便她将我活活打死,我大冥天也不要再逃跑当一个懦夫..!”
“啊湫——”
谢怜轻轻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小声嘀咕道:“谁在想我吗?..还是天气变冷了,哎..”
谢怜随手放下手里的棋子,伸手抱起对面的阿奴,哄道:“阿奴,回屋去我给你加件衣服,快变天喽,可别着凉了.”
——
最近天气不知道怎么了,看着头顶万里晴空的样子,谢怜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好像天穹随时会塌下来一般。
给自己把了把脉,却又没什么问题。
赶紧想着给阿奴多披身衣服。
但翻箱倒柜一番却找不到合适阿奴穿的。
谢怜这才反应过来,该给阿奴再置办几身新衣裳了。
“阿奴我们走,带你去做新衣裳去..”
谢怜牵起阿奴的小手,领着小白狐一同出了门。
裁缝铺的大娘谢怜也熟,招牌就是她给写的,对她热情无比。
“这娃娃长得真漂亮..”
裁缝铺大娘一脸疼爱地招呼阿奴过去,“来让大娘给你量量身子,回头给你做两件好看的秋衣。”
谢怜摸摸阿奴的小脑袋,阿奴乖乖走过去。
大娘一边给阿奴凉着尺寸,一边嘴上不停说着。
“这娃娃长得可真好啊,跟瓷娃娃一样..”
“和小姐长得像,都俊俏得不行!”
“娃娃,大娘帮你家小姐找个好先生你乐意吗?”
阿奴也不懂,只能不说话任由大娘摆布。
谢怜却是哭笑不得。
这时候,忽然感觉有东西扯她的腿脚。
谢怜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黑不溜秋的玩意正在扯她裤腿。
“什么东西?!”
谢怜惊了一下,下意识就是一脚踹开。
后者“嗷呜”地惨叫了一声被她踹出老远去。
谢怜这才看清,原来是条肥嘟嘟的小黑狗。
坏了!
谢怜暗道不好,赶紧四处望望。
这不是别人家的狗吧,一脚踹坏了可别把人给得罪了。
不过还好,那小黑狗在地上滚了两圈,抖抖灰土又摇头晃脑地跑上来了,看着没什么事,却依旧扯她裤腿。
谢怜哭笑不得,弯下腰去揪住小黑狗的脖颈,拎到自己面前。
这是只土狗,一身黑毛油光水滑,膘肥体壮的,被谢怜拎起来之后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吐着舌头跟她大眼瞪小眼,一点也不怕她,眼神里似乎还有几分亲近之意。
谢怜盯着小黑狗瞅了一会儿,忽然发现其脖子上好像还挂着个东西。
扯出来一看,原来是块狗牌。
也不知道是铁制还是铜制的,硬梆梆沉甸甸,上面似乎还写了字。
谢怜看半天也没看明白那是什么字,就觉得有点眼熟。
摇摇头,将小黑狗放下。
既然有狗牌,那肯定是有主人的狗。
“去吧.”
谢怜摆摆手赶小黑狗离开,并且警告道:“别再扯我裤腿了,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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