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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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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那就是真正的超然。

    以秦柳两家如今现状,其真要出个晚辈嫡系,那可真是要往死宠,往死里堆资源。

    哪怕为保续家族传承,这位不去走江,就算坐吃山空也都能成势。

    因为秦柳两家,还有另一层荫庇。

    话至于此,师徒二人各自颔首。

    二人原本紧张的情绪,也得到短暂的舒缓。

    之所以是短暂,是因为二人又立刻想到了另一件事。

    如果这只是龙王家嫡系晚辈和自家阿友之间的事,那自己二人掺和进来,又算是怎么回事?

    原本小辈间闹个矛盾,打打闹闹,就算真的动机不纯,拿你当猴儿耍着玩,说破天去,那也是小辈之间的事。

    哪怕出了人命,你不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当年汉景帝还是孩子时,一棋盘把人藩王儿子给砸死了,又怎么了嘛?

    更何况现在也没出人命,人还给你放病床上处理了。

    可自己这俩人,却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不仅来了,而且还放出气势,堂堂正正地走向人家门口。

    你要是先送拜帖上来,也就罢了,人可能不见你,可怎么说,也算走的是礼数内。

    真要是人家愿见你了,你见到人家,也不敢直接提孩子们的事的,问个好,道个安,也就该撤了,人要是有心的话,询问一下下面,也能给你打个招呼。

    当然,这一步已经极为凶险了,因为人家的反应可能是:怎么,你不服气,还敢上门给我施压?

    所以,更正确的流程是,我家孩子虽然躺病床上伤得很重,但我还是上门来赔礼道歉来了,姿态得拿得低。

    而他们二人,这次走的路数是:打了我家小的,我家就派出我家老的来了,那人家也派出老的。

    成功把晚辈孩子间矛盾,升级成派系矛盾。

    陈守门幽幽道:“可能,阿友和龙王家晚辈,也没仇。”

    林福安胸口一起,似一口老血憋在脖颈,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本来可能真没仇,因为自己二人来了,把仇给结了。

    陈守门再次幽幽道:“阿友还说,让我们回去准备给他族谱单开一页,是不是说明阿友已经和龙王家那位,结上关系了?”

    林福安只觉徒弟的话,像一把刀,狠狠扎入他的心窝。

    陈守门继续幽幽道:“阿友要是两次受伤都和龙王家那位有关系,那龙王家那位,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也该被焐热了,就算没被焐热……龙王身边的人也该被焐热了。”

    陈守门目光看向床头柜上放着的脸盆,以及盆内的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是那个人送来的,那个人后来,更是直入龙王家,还很热情随意地打招呼。

    “那个人,应该是拜龙王的。”

    陈守门又指了指林书友的肚子:“我们刚来这里帮阿友治伤时,发现阿友本命纹不是被补缺回去的,而是从其它处借用,分了个均匀,给重新规整的。

    整个庙里,能画本命纹的,只有师父您一人,我还没完全掌握,咱们阿友他自己,估计也是补不了的,更别提这种化原形补缺形了,这种手段……师父您会么?”

    林福安的脸,都憋红了。

    我会,我会个大颗呆!

    这是阵法,这是阵法,破损了要擦去重新画的,你见过谁家阵法坏了,还能从这里借几根柱子那里借几杆旗,插回去,就又能用的?

    陈守门幽幽地准备开口。

    林福安终于忍不住了,从喉咙里发出低吼:“你再用这种语气说话,我就先清理门户。”

    陈守门双手捂住脸,低下头。

    林福安:“你一个大男人,做什么这种姿态,真的是……”

    这时,林书友悠悠醒来,睁开眼。

    林福安双手捂住脸,低下头。

    无他,没脸。

    “爷爷,师父……”林书友这一觉睡得很香,他的身体被师父和爷爷调理了一下,不过他还记得之前没结束的对话,自己的师父和爷爷明显不信自己将要得到什么传承,“我真的得到了一个大机缘。”

    林福安和陈守门,互相对视着,没人愿意说话。

    难道说:

    “孩子,乖,你机缘没了,我们还帮你结了个仇。”

    林书友握住拳头,神情激动道:

    “相信我,师父,爷爷,那个东西,对我们官将首很有用,是我们最需要的,等我得到了它,爷爷你就可以把它分享给其它庙,让所有官将首都能更好地除魔卫道!

    爷爷?”

    林书友见林福安的神情,以为爷爷是高兴的,他也高兴了,误以为是爷爷终于相信自己了。

    受谭文彬影响,以往以正直内向著称的他,也难得开始了溜须拍马:

    “爷爷,您不是一直想当庙首会的会长么,有了它,您就可以当上去了,多好啊!”

    林福安挤出一抹笑容,握住林书友的手:

    “好孩子,这个庙首会的会长,爷爷也不是非当不可……”

    现在的情况是,家里的庙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

    陈守门用力搓了一下脸:“阿友,师父跟你说件事……”

    林福安猛地站起身:“阿友刚醒,让他再睡会儿,我们先出去。”

    陈守门只能跟着自己师父走到病房外的走廊里。

    “师父,不说实话么?”

    “不能说,我们已经走错一步了,不能继续走错。”

    “那我们现在回去?”

    “不能回去,得有个说法。直接走了,事情就算没了结,金陵了不结,就等于逼迫人家去老家跟你了结。”

    “那我们去投拜帖?”

    “不能去投拜帖。

    虽然我们已经前倨后恭了,可你要是再来一次字面上的,就是摆明了告诉人家:

    要不是看在你们是龙王家的面子上,我们今天就是来挑门楣、灭……破你们门的!”

    陈守门:“那我们……”

    林福安:“就在这里等着,等人家给我们发话。”

    这时,已经回家睡过一觉的范树林医生又回来上班了。

    他今天不仅提了枣,还提了一袋橘子以及一盒他妈妈亲自做的米糕。

    经过这里时,他瞅了瞅站在这里的一老一中,然后走入病房。

    “咦,彬彬不在啊?”

    范树林将东西放到床头柜。

    “范哥,我彬彬哥不在,不过他应该刚来过,给我送了东西。”

    林书友知道,上次也是这位年轻医生给自己做的手术,这次应该也是一样。

    “嘿,看来你大哥对你这小老弟不错,还拿了这么多吃的。”

    范树林拿起一瓶牛奶,扭开,喝了一口,这奶味和他昨晚收到的红包一样浓厚。

    “是我害我大哥担心了。”

    “这倒没有,我反正是没看出来,他这人给我一种学校老前辈的那种感觉。

    怎么说呢,有点看淡生死的意思,指不定哪天他自个儿死了,要是能从棺材里爬起来,还乐得给自己吹唢呐呢。”

    范树林也觉得这种感觉很是诡异,对方只是一个大一新生,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不过这人也是真有趣,自己次次被他胁迫却又对他不断生出好感。

    这好感可不是来自于红包,因为他要是真把人擅自在这里治死了,那自己职业生涯甚至整个人生,也就断了。

    “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好的,范哥。”

    检查完后,范树林不由愣神道:

    “我的天,恢复得这么好?”

    这一刻,范树林脑海中不由回响起昨晚谭文彬对自己说的话。

    难道,

    我真的是扁鹊再生、华佗在世?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两个来人,气势如虹地走来,又水银泻地般地离去。

    秦叔还好,只是笑笑,却也没急着将袖口放回去,他在等,等屋里老太太的吩咐。

    倒是刘姨,她是真有点生气了。

    这些日子,她过得实在是不太美丽,迫切需要打一架来释放一下,可谁知刚扎好头发,人就走了。

    但头发还是没急着再放下来,保不齐老太太这次不点阿力而是点自己呢?

    当初,李追远还是在被刘姨理发时,从刘姨这里得知的官将首。

    这说明,刘姨对这一派熟悉。

    在她看来,老太太要是让阿力去,阿力还得慢慢放风筝,要是让自个儿去,那可不就更省事了?

    那些阴神再厉害又怎么滴,可没听说过祂们能解毒治病的。

    就算真有,但一个个起乩请下来,排队挂号都来不及。

    谭文彬摸了摸头,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什么。

    糟了,是自己把皇军带进村了。

    “小远哥……”

    “上去吧,奶奶还在等着给你上课。”

    “哎,好。”

    中午的扁豆饭,还是秦叔做的,因为刘姨现在不是暂时失去了味觉等东西,而是紊乱,意味着……她可能会觉得给一碗汤里放半碗盐会更好吃。

    而家里伙食的没落,更让老太太如坐针毡,按理说这时候,该是她这个老人家顶上来的,既顶不上去,就更显得自己无所用。

    李追远走到秦叔身边,说道:“叔,他们俩是奔我的。”

    和将军庙里见过的茆长安负手行走姿势就能推断出他是捞尸人一样,刚那两位行路风格,也有三步赞的影子。

    当然,就算不看步伐,看那二人头顶隐约有香烛朦胧之象,也意味着他们随时能够起乩,甚至已经在准备起乩了。

    秦叔看着李追远,笑道:“我知道。”

    “叔,我可是在过河呢。”

    “我没忘。”

    “那你和刘姨刚刚……”

    李追远清楚,刚刚俩人是真准备要出手的。

    按正常理论来说,自己走江时所招惹到的麻烦,要是家里人出手了,那家里人就会承担因果反噬。

    他们肯定是知道的,事实上,他们俩人分别教导润生和阴萌时,已经在承受着一定的反噬。

    不过,自己这里已经掌握了走江的规律。

    这第一浪刚结束,第二浪还未起。

    所以,刚来的那两位,并不是被江水推来的。

    这意味着他们并不是因果意义上,会与自己不死不休的对手。

    更意味着……自己真的可以请秦叔刘姨出手,把这两个江水之外的人给解决掉。

    当然,以上这些,秦叔和刘姨是不知道的。

    “你是家里孩子。

    再说了,别人找上门来了,要真推了那院门,那就只能打死,没第二个选择。

    这和你现在走没走江,没关系的。”

    李追远闻言,笑了笑。

    心里则暗暗警醒,看来,自己得找柳奶奶打个小报告了。

    因为看秦叔的样子,他是真愿意拼着受反噬的代价,来帮自己解决死倒。

    不仅是为了自己,还有点想弥补年轻时遗憾的意思。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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