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罪过!黄沣敏!你根本没资格自杀!”
“宋先生说得好哇,”那中年男子帮腔道:“你要自杀了,下辈子能托成人吗?退一万步你托成了人,你能托成中国人吗?再退一万步,你托成了中国人,那中国那五千年历史可不是一个人编出来的,你能托成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里的中国人吗?”
黄沣敏默不作声,他身上的理性似乎回归了,他开始产生了一种由高空带来的恐惧。宋学津大喊:“沣敏啊!给我下来,我宋学津拿我名誉做担保,马上给你送医院去,医疗费我来出,要是治不好了,我去楼下给你借台意识转换仪来,我立马,亲自给你身上的立克次氏体消掉。然后你的破研究生也不用再上了,我教你生命物理学,你就跟着我,你的那些混蛋同伴……你就别理他们了,跟着我,只要你肯干,绝对有成果,我今天当这么多人的面说了,他们每个都有目证的,要是我宋学津敢反悔,就把我……就把我捆在避雷针上,让雷劈了我去!”
“哎呀,黄沣敏!你赚大发了,跟着宋先生混,我们都求之不得呢,你快从天台上下来,快下来啊!”
黄沣敏显然动摇了,但恐惧夹杂着寒冷的天气,他爬下来的时候打了个哆嗦,这可把所有人的心都卡嗓子眼上,好在他打开了铁门。宋学津第一个接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是冰凉的,像尸体一样,但接触到了宋学津的手时突然有了血色,宋学津给了他一个拥抱,含着泪说:“我的好兄弟啊 让你受苦了好兄弟……”
几个人马不停蹄地给他送往北京人民医院,那里早就充满了来自中国每一个地区的人。那个中年男人报了宋学津的名字。十分钟之后,医院就开出了床位。医生没在坐诊直接跑了下来,对宋学津点头哈腰说:“正好查房,正好查房。”
他们化验了血,又化验了尿,左验验右验验终于得出了结论一点立克次氏体感染的迹象都没有,这让宋学津悬着的心放下了,因为他也没有什么把握在没有谭玉涵和袁派明的帮助下进行第二次载人基因治疗。
天色已经暗沉,淅淅沥沥的雨坠了下来。宋学津敲响了黄沣敏的门。他捧着一本书放在了黄沣敏的床头。“沣敏啊,这是我的老师查尔斯先生在我科研开始前送给我的书,应该还有一本叫《巨人传》,可惜在搬来北京的路上被搞丢了,这本《格列夫游记》啊,是本粗俗得很的讽刺小说,我读完一遍后,根本不了解查尔斯想干什么,就像大人国里的人不了解小人,小人国里的人不了解大人,飞岛上的人和慧骃国的人不了解正常人一样。若是你把生命给读懂了,你就能够以沙粒大小的眼睛看到庞大的生命,以银河大小的眼睛看到渺小的生命,用我宋学津的话说啊,就是,正是生命承载斗转星移的翩跹,正是生命缔造沧海桑田的无垠。”
黄沣敏颤抖地接过那本泛黄的《格列夫游记》,书的扉页上潦草地签着查尔斯的名字。
宋学津仰头叹了一声:“最近来到北京啊,我有了大把的时间,我知道这里面可有大道理,可我也没有说清楚过。”
黄沣敏把书抱在了胸前,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的温柔,他想起了他每日流着泪水,不辞辛劳为自己的科研实验付出时;他背后的同伴像狼狗一样抱着手机和电脑,他们对自己的科研任务显得若无其事,而把自己全部充沛的精力花费在了激光神刀之上;他们赢了要狗叫,输了要驴叫,卡了要猪叫,各式各样的畜生的叫声,就像漫天飞舞的魔鬼一般爬满整个房间,再爬进他的耳朵,他深陷一种被忽略的孤独感,他甚至怀疑他自己所做的是否是件正确的事,他怀疑自己是否该加入他们。
那天,他们在为他们的生物学实验培养立克次氏体,要知道那是一种极易感染,极易致病的原核生物,而且因为某种特性,只能被接种到液体培养基中传代培养,一点也不出他所料的是他的“朋友”都蜷在墙角,他只好点燃酒精灯开始烧接种针,当他接种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一个人可以达成的任务。他只得央求他们帮助自己,他们面面相觑似乎在排查谁最不走运,之后一个丑陋的矮个子男人显然被他们选中。他上前,极不情愿地帮他拿起了液体培养基。那个男人也最多只乐意为他拿着液体培养基。半个钟头不到他就扭头大喊:“怎么样兄弟们,开局激光神刀?”
那沉睡的氛围突然有了极强的活力“萨斯给”,“呦西”,“上号”然后所有人都进入到了另一个高等的世界,进入了一个可以给正常世界制造噪音,一个有理由永不顾忌他人感受甚至死活的世界。
突然,游戏的画面,变成了一帧一帧的,那个男人大叫:“操你妈的,操你妈的,卡!卡!卡!快来救我。”他的眼神比被正在凌迟的人还无助,但他的脚步却没有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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