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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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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城,一个白色的城市,是卡尔维诺笔下的港湾城市,是座偏向于梦幻的城市,石英的房子、水晶的路灯,在浓浓夜色中被星光抱合着,石英的商业楼,写字楼和别墅是守夜人,它们洁白的肌肤上镶嵌着偌大的窗,那是用来接应以洒落的方式莅临在城区里的月光的,同这月光一般被映在窗影里的就是在仲夏庭院里沐浴凉爽气流的藤蔓了,泛红的叶,六芒星的形状,也像海螺号角,璀璨的音韵在晚风中若有若无,在流动着海风的空气里涌出泥土深处的幽香,引诱荧光点点洒在叶面上。

    水城的人口很少,安宁又远离尘嚣。水城的夏天有副魔幻的面庞,它没有闷热,任凭你怎么奔跑,只会在脸颊上薄薄地泛起一丝汗珠;水城的凛冬也没有寒冷,从来不会让流落街头的人瑟瑟发抖。当你沉浸在十五摄氏度的阴凉里,并且唾手可得灿烂的阳光时,就连上天给你苍老的亏欠都一笔勾销了。

    哦!伟大的查尔斯先生,他依照着那些物理前辈们的意思,在中国找到了这个远离尘嚣的城市。

    当时,美国的一位科学家在着手另一个项目,他深知这个任务的完成必然少不了查尔斯的帮助。但在中国的查尔斯明确向他提出了自己正在从事的项目比他重要百倍,可是那个科学家怀疑他在叛国,并且也闹出了个大官司,说是这个查尔斯不做正事,非自以为是地跑到中国瞎搞研究,查尔斯在各式各样的压力下百般无奈地将水城的项目交给了青年人。

    宋学津的导师也起初很不能理解查尔斯为什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事交付给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们,查尔斯笑着对他说:“青年是未来的天空,他们敢想敢做,对于生命最有敬畏之心,每个时代的舞台上都需要青年,我相信他们担得起这份责任,绽放那束属于他们的光。”

    十年前的夏天,宋学津带着笨重的行李站在了水城大学的门前,在黎明尾声时,他走过大学的街心,连风都是静谧的,可以随意拿来装饰梦境。水城大学的楼也是石英的本色,那些没有油漆做染料的楼房更像在为自然开着音乐会,那是一个没有工业污浊和冷漠的地方,像是富人的宅邸,一棵棵繁茂的橡树伫立在微风中。树,是泥土的精灵,它们总是温顺地挖出一勺勺根部所汲取来自泥土的芬芳献给晴空。水城所丧失的浮躁就那样一个个附着在树上,并化为乌有。任凭这些精灵们,把风的沙沙声赏赐给今夜的梦。

    十年前的那天黄昏。宋学津安顿好了行李抵达了水城大学,在与袁派明和谭玉涵熟悉完自己的工作环境后,他只身送查尔斯的助手们离开了水城,他凝望着城区中的晚霞,石英的楼群,每个院落中的藤蔓斑驳交错着。

    他想到了自己的童年和故乡。

    突然,他的手机轻轻震动着,有一条新的消息点亮了他手机的屏幕,原本他以为是查尔斯先生的嘘寒问暖便不太在意。而且在那一刻,阳光的闪耀让他自己眼眸里聚不到光泽。

    当他走到树荫下方后,发现了寄件人是袁派明。

    在多年以后,宋学津回想到那个黄昏,还是会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边笑边赞叹着袁派明真的身怀绝技,他冲我说:“袁派明是真的天才,他那时两只手被麻绳结结实实地绑在背后。却可以娴熟地打开微信,奇迹般地点开了与我的聊天,盲打出了一行字。”

    绑袁派明的是一个女孩,她的样子却让人足够恐惧。她个子不高,留着极长的黄发,她的双眼有着同她口红一样的血色。

    那天的事情是这样的,谭玉涵刚刚收好行李就想要走出校门,她可对于实验仪器没有半点兴趣,她最想做的事就是认识水城这个新的朋友,她沿着柏油马路便开始了与水城的第一次旅行,不知不觉地她走到了阒迹无人的小巷中。

    忽然,她听到一个女人骂人的声音,她可是对那种事司空见惯了,想也知道一定是被骂的女人睡了骂人女人的男人。当她感到无趣地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清脆的玻璃碎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她一回头发现了那个女人在用啤酒瓶子抽人耳光。玻璃碴子散落地满地都是,谭玉涵想这定比用拖鞋抽耳光,疼个上千倍,但一连三个瓶子都像那样碎在姑娘脸上。即使睡她男人十次也不至于出这样死手吧,谭玉涵知道,自己应该在这危急时刻做些什么了。她猛地站起来,一个健步往前冲,大吼着“我操你妈的,犯什么神经病!”

    女混混是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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