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莳也不费那力气非要在三夫人跟前作八面玲珑的模样,干脆只傻笑,省心省力。
春去夏至,夏去秋来,等烧上了炭盆,裹上了银鼠皮内里的锦绣冬袄,便是一年又过去了。
这个时空的人讲究翻年就算了长了一岁。
果真裙子变短、鞋子变小,小姑娘发芽似的抽条长个。
一起上课的年纪最大的堂姐及笄了。堂姐妹们都参加了她的及笄礼。然后有一天,这堂姐就忽然不来上课了。
二娘笑嘻嘻:“她订下来了。”
订下来了就是订亲了。订亲了就不上这些姑娘家的课了,一边跟在自己母亲的身边学些理家的实践,一边收心开始为成亲、认亲的那一天准备针线活。
其实怀溪这里本就以桑麻茶叶出名,纺织、刺绣业都发达。
很多人家成亲喜服、喜被这些大件的东西都找专业的绣坊。殷家自己就有绣坊,大件全不用姑娘家动手。
女孩子躲在自己房中不过缝一些给未来公婆叔子伯子小姑和亲戚们的小件。
最主要的还是让女孩子收心,好好养性子。
“四娘,你叹什么气?”大娘转头问殷莳。
“没有。”殷莳摸着喉咙敷衍,“嗓子不舒服……”
“春日里干燥,要多喝水。”大娘说,“母亲昨日里赏了我些好茶,回头我叫桑儿拿些给你。”
二娘嚷嚷:“母亲怎地只给你,不给我们。”
大娘还没回答,坐旁边桌的二房的堂姐掩口笑:“你才几岁,与你姐姐有什么好争的。先紧着你姐姐,然后才是你,还有好几年呢。”
大娘啐她,又上手去拧。那堂姐笑着躲开。
二娘也懂了,扮个鬼脸:“我才不争。”
种种女儿家憨态,天真可爱。
殷莳托腮笑看。
先生进来了,女孩子们都安静下来。
殷莳翻了几页书,抬头看看女孩子们乖巧甜美的模样,又望望窗外枝头绿意,侧耳听鸟雀叽喳。
及笄了就说亲,说亲了就不再来上课了。所以课堂里女孩子们的年纪都不大。
在这个年纪,享受着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尚不知道眼前时光的珍贵。等许多年过去后,大概才会慨叹“当时只道是寻常”吧。
与她们不同,殷莳这二次投胎的人极其享受并珍惜眼前时光。
不必为衣食住行操心,这是童年、少女时候才有的幸福。成年之后再没有过了。
在这里除了每天给长辈晨昏定省像点卯一样,也没有其他迫不得已的社交了。嫡母三夫人有子万事足,也不怎么稀罕庶女们的奉承,也没兴致磋磨她们,高兴了甚至还赏点什么。大家各安本分。
殷莳每日和可爱的女孩子们上完课,回到小院把门一关,袖子一挽,莳花弄草多么惬意快乐。
要是能把时光就定在这里该有多好。
但那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在不同的时空,时光也是一样流淌,挡不住。
又过了一年,去了京城的几个殷家郎君回来户籍地参加童生试。长房的四郎和三房的大郎一举考中了秀才。虽只是秀才,却是实实在在的功名,而且一次两个!
殷家阖府上下喜气洋洋,大把地洒喜钱。
三房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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