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半个时辰就病倒了。
她身下是柔软的云被,转眼又成了湍急河水上的孤舟,四周峰峦在眼中倒转,苍穹是玄色的云。
天空忽然下雨,淅淅沥沥洒在脸上。
孟晚岁努力睁大眼睛,看到了原主的脸,碎成一片片,在她身边筑起高墙,扭曲狰狞,声嘶力竭:
“杀了他们!”
孟晚岁问,“他们是谁?”
原主忽然凑到她面前,癫狂道,“容山意,蒋安,蒋青山,萧三,萧鸢,还有……”
“孟晚岁!”
还有孟晚岁?
孟晚岁眼前是粉红色帐子,嘴里是苦涩的药味,手臂上还有针扎的痛。
耳边是李晟轻声的呼唤,“孟晚岁!”
孟晚岁晕乎乎地想,幸好是李晟唤,不是原主让自裁啊……
她转头,屋子里乌泱泱一片人头,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银针。
她又想晕了。
“孟晚岁。”李晟站在床边,目光幽深,“我是谁?”
孟晚岁张开嘴,干裂的嘴唇上有血腥味,“子暗。”
这是旧年李晟尚未告知孟晚岁身份时,孟晚岁给他取的字。
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李晟表情松动,他蹲下来,掩盖在宽大袍袖下的身体,不为人知的战栗。
他轻声说,“回来了,就别走了。
“我给你立了不得往生的牌位,日夜念咒。”
孟晚岁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太医上前收了针,写了方子,又写了三页纸的忌口,交给北雀后才离开。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开了半扇窗户。
李晟坐在她床边,“我给她烧了很多往生符纸,金元宝银票,够她在下面活八辈子了。你就留在人间吧。”
孟晚岁昏昏沉沉,没听清最后一句。
李晟替她掖被子,确定她睡熟了,没发热了,才起身绕过粉红莲蕊屏风,敲了下桌子。
北雀南鹄一干人进来,跪了一地。
李晟眼中杀机毕露,“把容山意带回来,设计让蒋青山杀了她。”
北雀慌张磕头,“王爷!姑娘说,容山意她留着有用!”
李晟:“萧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