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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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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最后只留下两道遗言:

    一是,皇朝存世一日,魏家子便不可以魏家之名与朝廷对立,不可入叛军做幕僚,不可以魏家之学教百姓陷于战火,使魏家背负不忠不义之罪责。

    二是,若有余力,便庇护些许百姓,以赎罪过。

    若是祖父刚过世,他便不遵遗言,还要加一个不孝……

    “胡人不擅理政,奚州各族混杂,若我改换姓名投作胡人幕僚,只为护佑你们,不害汉人,也不算违背祖父遗言。”

    魏堇语气有些寡淡,像是未过心未过脑,身体本能替他权衡利弊,吐了出来。

    他在对过世的祖父阳奉阴违。

    魏家其他人听后欲言又止,他们既觉得魏堇若真这般实在委屈,又不知除他所说,还能如何自保。

    大夫人看着本该白玉映沙、褎然举首的少年郎这般,越加难过,“你也还年轻啊~”

    魏堇眸光黯淡,“总归是我父亲犯下大错……”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咚——咚咚!”

    三更天一慢两快的锣声梆声响起。

    两道黑影出现在驿馆墙外,泼皮踩着翁植翻了进来,比上一次又熟练了两分。

    翁植一个肾虚无力的中年书生,在墙外等着。

    泼皮左右张望、狗狗祟祟地摸到关押魏家人的屋外,轻轻敲了敲门。

    屋内隐约的交谈声息了,片刻后,脚步声渐行渐近,魏堇打开门。

    泼皮猫着腰,警惕地不住回头瞄。

    魏堇道:“兵吏皆不在此。”

    泼皮不信,再仔细一听,好像有吃酒吃醉的声音,便一脸“你不早说”的神情,直起腰来,“那还不快……快……走……”

    话说不利索了。

    美、美人……

    话本里一样的美人儿~~~~

    泼皮睁大了眼睛,痴痴地盯着门内。

    魏堇微微回头,瞧见身后的魏璇,眉头微蹙,横移一步,面色冷凝地挡住他的视线。

    泼皮还想探头去瞧,对上魏堇的眼睛,不禁畏缩,又想起屋里的小姐,清了清嗓子,挺胸抬头,一本正经,“赶紧走吧,别让人发现了。”

    墙下——

    魏堇和泼皮与外头的翁植对上了信号,随即便合力托举着孩子先过去。

    泼皮总是不由自主地盯着魏璇走神发痴。

    魏璇和大夫人、楚茹、詹笠筠也注意到了泼皮的目光,皆不喜,可眼下的境况,她们也不能挑剔来帮他们的人。

    三个孩子皆过去后,便是魏家的女人们。

    泼皮知道他是个下等人,自觉地扶墙半蹲做脚踏,想到魏家的小姐要踩在她身上,还心生荡漾。

    等到魏璇真踩在他身上,踩哪儿酥哪儿,果真荡漾。

    大夫人最后一个,心神不宁,“阿堇……”

    魏堇摇头,“伯娘,走吧,晚些我便去与你们汇合。”

    大夫人也到了墙外,魏堇抬手欲托泼皮过去。

    “不敢不敢,我可不敢。”

    泼皮嘴上刻薄,可不敢真去踩他,自个儿退远些,助跑,上墙……

    手勾上了墙头,脚蹬着墙使出吃奶的劲儿扑腾,还是滑了下来。

    泼皮瞥向魏堇的眼神尴尬,讪笑一下,又退远,助跑……

    魏堇在他脚蹬上墙的一瞬间,伸手托了他一把。

    泼皮成功上去,坐在墙头多看了魏堇两秒。

    他居高临下,魏堇仰头。

    他没见高人一等,魏堇清癯苍白也毫无卑乞。

    泼皮第一次觉得,原来气度是这样的,有权有势的人也不都是飞扬跋扈、蛮横凶残。

    翁植在下面催,他翻身下去,一到魏璇面前,又开始装相。

    只剩下魏堇一个人在墙内。

    “堇小郎,真不用翁某留下帮你吗?”

    魏堇道:“翁先生不必露面了,日后你们还在邺县生活,万一拖累也不妥。”

    翁植一人倒也罢了,他还带着两个娃娃,便没有再多言,只是临走时回望了一眼墙面,心道:纵使小吏冒犯欺凌,待他们凶恶,纵使被薄待辜负,魏家子也不愿轻易伤及无辜之人性命……唉~

    他们走后,魏堇一个人在驿馆内走动。

    驿馆大堂,值守的小吏和押送兵全都醉成烂泥,睡得死沉。

    他找了麻绳,将人一一捆起来,期间有人醉醺醺地醒过来,他也没惊慌,给了一拳,助眠。

    全都捆好,魏堇走到其中一个人事不知的押送兵那儿,在他身上摸索片刻,在腰间取出一颗指甲大小的金珠。

    金珠上原本有一根红绳,白日,红绳“不小心”断裂,掉在这个嗜酒的押送兵面前。

    这押送兵瞬间起了贪念,几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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