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终该要记住的日子:癸未年.仲冬月.念四日.阴.无雨,北风。”在经历过整个事件后就悄然退出湖南百货行的陈运娇,在她的日记上是这样写的。
从来不曾改过十余年的作息习惯,卯正时起东波苑,走金水道,过广场,入金山集市,卯正时二刻,搬、抬、拉、拖、出货,分拣、摆放完毕,正好辰时中一刻,只是在这一天所有时辰的计划都彻底改变了轨道。
金水道两旁极为茂盛的大叶榕树上,垂下长长的根须又在尽头钩起吊死鬼般黝青的千脚毛毛虫,一阵急风后还落在陈运娇的头上,“应该不是好兆头”陈运娇伸手抓住毛毛虫狠狠的摔在地上,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晃动脑袋上的绒球帽子,不好的念头也是一闪即失,毕竟那些散碎的银子才是支撑整个家的唯一支柱,而自己挣散碎银子的唯一途径就是站在那三尺高的台子前,用极其疲惫的身体支撑起无可奈何的笑脸,招呼顾客买自己调制的胭脂水粉。
“该来的是总也躲不掉吧。”多年之后,陈运娇再次提起那天时,总是无限感慨的说到,说是记得太深还不如说是伤得太重。毛驴离开官道,沿雷劈山脚下的大理石铺垫走着,都是平日走惯了的路,陈运娇闭着眼睛卧在毛驴背上起伏,“咚”猛地一震,陈运娇从毛驴背上滚下来,抱着驴腿,在地上摸到掉下的眼镜,用裙摆擦去眼镜片上的水珠,戴上眼镜从地上站起,牵拉在桂花树上的绳索和被风鼓动的大油布,宛若地里长出的屏障硬生生斩断了去路,而毛驴则用嘴撕咬着被绳索缠绕的小腿,陈运娇没多想,抽出随身佩戴的王麻子修脚片刀,手起刀落割断了拇指粗大的绳索,陈运娇还没来得急看毛驴腿上流血的伤口,就被左右两边的黑影给压住,脑袋直接按在冰凉的大理石板上,任凭她挣扎却再也没看到那天广场的天空。
此时广场的西面的场面也有些蹊跷,场面似乎没有昨天高涨,呼喊声最高的蒋婉玉没有在规定的时间里出现,在木板车上合衣躺了一夜的曾金辉第一个感觉情况有变,借口给孩子喂奶走出人群,在一转身间她看见离人群不远的所有铺面门口站满了青衣衙役,在马路中央停着的那辆豪华马车揭开的布帘下也露出黑衣衙役的背影,“看样子还要捉银个,莫要恰大亏哦。”曾金辉嘟囔着,在她身边的湖南籍摊贩都转过头,在看曾金辉的同时也都看见了准备合围的青衣衙役。
“要往孤边航。”曾金辉没有迎着青衣衙役去,她利用个子小的优势转身往人群里挤去,挤到了广场边缘拖开的破旧竹篱笆遮盖的大水缸,猫下身钻进了山洞里,起身时,身材高大的房东奶奶正堵在面前,“早晨好啊!”曾金辉尴尬的问好。
“有床不睡,硬是在板车上睡一夜,傻不傻哟。”房东奶奶后退了几步,因为曾金辉的身后还陆续的有人爬进屋来,“唉,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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