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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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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让她战栗,程音往旁边让了让,避免与他靠得太近,但这显然是无谓的挣扎——多黑都没关系,她能清楚地感知到他的存在。

    在视力受限的夜晚,她的嗅觉会变得格外敏锐,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分辨出周围有什么人、他们刚才路过了什么地方、晚餐吃的是羊肉还是鱼。

    算是一种特异功能,在夜盲症严重的时候,给她的生活带来不少便利。

    但今晚,她宁可自己嗅觉失灵。

    季辞在晚宴上喝了不少酒。

    酒精是一切香水的必备原料,因为有着极强的扩散力。程音已经尽量贴着另一边的车门,仍觉得与他呼吸相闻。

    他现在有使用须后水的习惯。衣物大概有专人清洗,散发崭新挺括的植物芳香。刚才他等在路口,还沾到了一些路边的紫丁香。

    闻起来和过去完全不同——曾经他的身上,只有实验室的消毒水味。

    不知是真是幻,她刚作如是想,消毒水的气息便立刻在车内隐隐浮现。犀冷,洁净,混在淡淡的酒气里,好像炽热岩浆中飘过几朵细小的白花。

    程音好奇地吸了吸鼻子。难道季总还亲自上手,从事一线的研究工作?

    她又吸了吸鼻子,想再仔细分辨一回,猛然意识到自己当下的行为,与变态没有什么分别。

    捂住发烫的脸颊,程音又往旁边躲开了一些。

    但紧接着,她的注意力就被梁冰的一声惊呼给拉了回来。

    “老大,头又疼了?”他听起来很是急切。

    头疼?又?

    程音转过头,恰好这时车辆转弯,对向车道有大灯短暂射入,照亮了季辞的脸。

    男人眉头紧锁,一手抵住前额,苍白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被强光一照,有种碎玉般的凉意。

    “您没事吧?”程音忍不住问。

    回应她的只有短促沉重的呼吸,节奏极为紊乱。

    季辞深喘了两口气,才哑声应了一句:“没事。”

    他的声线都劈了,听起来可不像没事。

    梁冰明显有些慌张,偏偏车在五环上,恰巧这段路没有设置应急车道。他只能口头指挥程音:车门的储物格里有水,包内侧拉链里有药,季总必须立刻服药。

    他生病了?有药就行。程音立刻伸手,想要打开顶灯,被梁冰紧急阻止:“别!他不能见光!”

    ……又不是吸血鬼。

    吐槽归吐槽,程音这时也急了,只能摸黑去找药。

    药不难找,包就在手边,她拧开瓶盖,依言数出两粒,再去门上摸矿泉水——水放在靠近季辞的那一侧车门。

    程音因此不得不趴在了季辞的腿上,只短短几秒钟的接触,她却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体的温度。

    烫得吓人!

    伴随着高频度的颤抖,仿佛他的身体机能濒临崩溃。程音愣了下,立刻伸手摸向了他的脸,指尖所及之处,全是黏腻的热汗。

    此时季辞牙关紧咬,已完全说不出话。

    药当然也不可能吃进去,程音用手指撬了半天,才勉强撬开一道缝,将药片塞入他的口中。

    至于水,只能闭眼瞎灌了。

    病人根本不予配合,她往里灌,他往外吐,不时还痛苦地甩着头。

    程音一时恼火,干脆爬到他身上,用体重镇压住他挣动不停的身躯,然后一手扣住他的下巴,一手往齿缝中倒水,半喝半撒,终于把药灌了下去。

    亏得她力气大,一般人还真制不住他。

    程音疲惫地从季辞身上翻下来,发现自己也急出了一身的汗,空调一吹嗖嗖的冷。

    手指也不大对劲,肿痛发涨,估计刚才被他无意中咬伤了。

    好一场混战。

    不知什么病,也不知什么药,反正是药到病除了。

    梁冰又往前开了一截,终于寻到一个匝道出口,将车开出来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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