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冷冽褪去,他此时的表情又变得和煦如春风,然而眼底却藏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情绪。
几日前,他和谢今朝曾在御书房中有过一段对话。
沈燃懒懒翻着手中的供词:“这一竿子打倒半数以上的皇亲国戚。这些人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若他们联合起来狗急跳墙,那朕可真要头疼了。”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谢今朝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唇,淡淡道:“微臣都不信的话,陛下总不会信吧。您的叔伯兄弟,只要不是意图造反,里通外国,其余事您不能不给点面子。”
沈燃愣了下,扬眉道:“怎么……这么多罪状,爱卿的意思是按下不提?”
“拣要紧的处置。”
谢今朝道:“至于其余人,让他们知道陛下心里有数就成。这样他们非但不会狗急跳墙,还可以成为陛下惩治忠勇侯府的助力,他们会比陛下更急于惩治袁济舟这个血口喷人的鼠辈。”
沈燃道:“只怕他们会觉得唇亡齿寒,下死力保袁济舟。毕竟他被季安阳吓得如今神智也不太清醒。”
谢今朝摇摇头:“针不扎到自己身上,就不会有人知道疼。只要陛下仁厚不追究,大部分人不会拿他们的荣华富贵冒险。”
“一旦触及到个人利益,袁济舟在那些人眼里,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御书房沉默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
沈燃静静看着谢今朝,轻声吐出了一个字:“赌。”
谢今朝薄唇微勾:“对,就赌他们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