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静,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翌日晨起,可儿只觉得身上酸疼的想哭,之前有多爽快,如今就有多难受,酸软的厉害,手都不想抬一下。
好在身上干爽,显然那人替她擦洗过了,还算体贴。
只是未想到能体贴到这般地步——赵邺端着一碗乌黑汤药而来,动作温柔的将她扶起,碗沿挨在她嘴边,“喝了吧,免得留下祸患。”
可儿:“……”
什么祸患?她的目的就是揣上孩子!
然而此时此刻,由不得她拒绝了。
可儿狠狠心,自己接了药碗,一仰头喝了个干净,真苦!
之后她留了个心眼,每每再与赵邺云雨,总是提前叫青杏熬煮坐胎药,事情结束就立马端给她。
都是苦药汁子,无从区分,赵邺只当她懂事。
之后两人过了一段过活时光。
或是上山赏景,于寺庙小住二三日;或是温泉嬉戏,鸳鸯交颈;或是街头闲逛,买些新鲜玩物;或是红袖添香,看书算账……
不过月余,赵邺竟真生出些真心。
这日晨起云雨一番,赵邺出门,待回来时听见里间主仆对话。
“这药是好,就是实在苦。”
“要不怎么说良药苦口呢?吃糖怕是影响药效,再生事端。”
“说的是,别用勺了,我一口闷还能少受些罪。”
听她言说受苦,赵邺心中竟然生出不忍来,想着索性就任她生个孩子呢?
她身份虽然低些,但实在招他喜欢,一个贵妾的位置并不是不能给,待生下长子,他便奏请陛下立她为侧妃。
有些荒唐的念头在赵邺脑中闪过,他走进屋将药碗拿走,垂眸看了眼,低声道:“……别喝了。”
可儿:“……?”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这货不会是对她动心了吧?
不,这样不好。
可儿心里紧了紧,怀孕的事得抓紧了,要不然等这人真的喜欢上她,可就不好去父留子了。
后面几日,赵邺都被缠的不得出门。
终于,在一次回家吃饭时,钱可儿对一盘蒸鱼有了动静,觉得它腥气难闻,想吐。
谢云英关心她可是吃坏了肚子?
“你这反应大的,要不是知道你是个大姑娘,我还当你有孕了呢。”
“怎好这样说可儿?”
元舒不赞同的看向妻子。
钱可儿却觉得谢云英的话如同惊雷响彻耳边,借口身体不适离了饭桌,找信得过的郎中把脉,得到已有身孕的论断。
太好了!
接下来就是如何摆脱那个男人了。
赵邺虽然欲当万事不管的逍遥王爷,但身为帝王义子,这非他自己能决定的。
太子逐渐长成,昭武帝对他满意之余开始逐渐转交他一些权利以及可信重之人,赵邺的名字赫然在前列。
“你算作与邺儿一同长大,他的性子你也了解,往后可倚重于他。”
“是。”
太子对赵邺的印象还不错。
从前是个靠谱的哥哥,后来是个知进退的王爷,将来若能一直这般,他必是对其恩遇有加的。
赵邺很快被召回京,协助太子办差。
临走前,赵邺亲了亲钱可儿的乌发,允诺道:“给我些时间,等我回来接你进京。”
钱可儿面上柔情蜜意,心里催促他快走。
两人分开。
钱可儿回家坦白自己有孕,谢云英虽气,但不忍罚她且有元舒在一旁安抚,很快接受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诞下一名健康的男婴。
钱可儿感念元舒对自己的养育,让儿子从元姓,取名元嘉。
商文两手抓,将来不拘是继承娘业开酒楼,还是走科举都成。
元嘉三岁时,昭武帝驾崩,新帝登基。
赵邺加封邺亲王,只是他仍孑然一身,新帝问及只说在民间有一妻,很快就会接进京。
云浅溪自从知道钱可儿胆大妄为弄出个去父留子,就心觉不好,又见邺王多年未娶,还跟谢枭寒私下嘀咕过,“该不会他们两个凑一对吧?”
谢枭寒说她脑洞大。
然而很快,邺王从民间接回了他的王妃,不是可儿是哪个?
赵邺:“王妃,我想有些账该算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