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饮啄兴废皆前定,
善恶慈凶是自生。
能舍能得能大度,
有因有果有分明。
此诗所论乃有舍有得,因祸得福,祸福相依,因果轮回之理。
却说朱全孝在朱家庄经营田地,收获颇丰,于是箍了几筒炮窑,又买些木材,盖了几间上房。东边杵个驴圈,西边圈个羊圈,朝迎红霞暮带月,荷锄耘地度光阴。
到了乙亥年秋,红军侦查连前来,统计富绅户口,筹集经费:原来中央红军长征到了兴堡川。
时关二在郝集,碰着侦查连邓连长。邓连长说:“朱家庄数你底子厚,接下来是朱全孝。你凑十个羊,朱全孝凑五个羊,总共十五个羊,接济红军。我们打个欠条给你,等解放后再还你。”
关二闻听,嘴上答应,心里闷闷不乐。回到朱家庄,就对朱全孝说:“我今天遇见红军连长,他说:‘叫朱全孝凑十五个羊,赶到郝家集。先打个欠条,解放后归还。’”
朱全孝听说,就挑了十五个母羊,让朱怀亮赶到郝家集,交给红军。
时朱怀亮才十二岁,就赶了羊,到了郝家集,交给邓连长。
邓连长打了两个欠条,对朱怀亮说:“这些羊,十个是关家的,五个是朱家的。你把欠条拿回去,把十个羊的条子给关家。”
朱怀亮性子直,就说:“我关家表叔说,红军要我家凑十五个羊。我哒就凑了十五个羊,让我赶来。这十五个羊都是我家的。”
邓连长听说,十分不高兴,就打了一个欠条,对朱怀亮说:“你将这个欠条给你哒,叫他收好,以后有用。”
朱怀亮回家,将欠条交给朱全孝,将邓连长的话说了。
朱全孝并不在意,将欠条随手丢在炕上。
过了三五天,张氏打扫房间,随手就扫了那欠条,倒在灰坡洼里了。
以后八九年,日寇侵华,国共联合抗日,一时烽火连天,死人成堆,百姓更加难活。期间朱老太身醮香山,无依无靠,被朱全孝牵一头麻骟驴驼回,不久一病而逝,一家人里外忙碌,更没人想起那张欠条了。
后朱全孝忽闻小水“量体称金聘儿媳,披麻戴孝拜花堂”,克死朱全德之事,愈加忧闷。
到了乙酉年,日军投降。国共两党谈判,签订“双十协定”。
到丙戌年,国民党撕毁协定,运兵东北,两党顿时兵戎相见,内战爆发。
到己丑年,国民党兵败如山倒,退守台湾,大陆解放,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
忽一夜,那朱全孝正在酣睡,忽见一神圣前来,言道:“如今天下太平,神将劫满归位。我乃青水龙王,因治马砂河水患有功,奉旨上天受封。可叹你心存善念,今后子嗣众多,五福相伴。此处人杰地灵,庙宇不可荒废,不久另有神圣前来主持。”言毕足生五色祥云,腾空而去。
朱全孝猛然惊醒,梦中之事早忘了大半。
翻过年,就有工作组进驻郝家集,划分阶级,进行土地改革。朱家庄关二,朱全孝等都在审核名单上。
时有旧庄窝窝陈老七,因红军长征路过郝家集时,曾捐助过一窖粮食,因此被工作组划分为有功富农,只没收土地,私人财产一概不没收。
朱全孝闻听,忽然想起邓连长开的欠条,忙里外寻找,早已踪影皆无。朱全孝懊悔不已,闷闷不乐。
过了几天,工作组传关二、朱全孝谈话。
朱全孝提心吊胆,无奈,只得与关二到了郝家集。
进了会议室,那工作组组长问关二:“你以前立过功没有?”
关二不言语。于是工作组就把关二划分成了地主,没收一切财产土地。
组长又问朱全孝:“你以前立过功没有?”
朱全孝叹息道:“就算以前立过功,凭证都丢了,谁能说得清楚?”
那组长笑道:“你个大浪鬼,给红军捐助了十五个羊,竟然把欠条都丢了。”
朱全孝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组长笑道:“你看我是谁?我就是给你儿子开欠条的邓连长。”
朱全孝又惊又喜,说:“既然你啥都知道,你说了算吧!”
邓组长说:“你有功,当然不能亏你。按规定只能划你家为富农,只是财产土地要没收。”
朱全孝只得点头称谢,心里暗想:“财产土地都没了,划地主富农还不一样?”
谁知时间不长,就开始……,社员白天下地,晚上开会,揭发……。
那关二是重点分子…………被砸鞭打得遍体鳞伤,苦不堪言。
不久,关二被送去……,后死于……。他妻子积怨成疾,得了病,过逝了。
朱全孝被划分成富农,虽然被收去财产土地,一家人却安然无恙。正所谓福兮祸相偎,祸兮福所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后人有诗题道:
世人都道钱财好,
累死拼活舍命捞。
一朝身殒神魂散,
方晓平安胜卫陶。
时兴仁堡归海原县管辖,每年队里都派人赶驼队去海原交公粮。
这一年久旱无雨,庄稼歉收。到了八月,队里派张忠泰、王定基、王凤柱等人到海原交公粮。那些人赶了驼队,沿山间土路,蹒跚两天,才到海原。
交了公粮,沿原路返回。到了蒿子川,天热咽喉干,人困牲口乏,王定基就说:“走了几天了,腰酸腿疼的,找个地方歇歇再上路吧!”
众人闻听,四下里观看,只见沟连沟,岭连岭,山梁无草木,黄土缺翠绿,好不荒凉!有诗为证:
山干岭枯草依稀,
南部从来号苦瘠。
赤日炎炎绝绿意,
旱魃驰骋断生机。
再一看,只见那路边土崖下面有两扇木门,似乎是个窑洞。
王凤柱道:“且到那窑里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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