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到半月,侄女就要及笄。
杨毓有小女儿卫虞,还曾在被邀去观别家女儿笄礼时,想过女儿满十五时,该怎样操办,这回侄女的笄礼,倒也想按着那样办了。
只是想着她还在孝期,不好如此。
便让元嬷嬷去唤人来,要商议此事。
曦珠到了正院,被姨母拉到榻上坐。
杨毓屏退屋内的其余人,先是问过她这段日子在府上的起居是否舒心,以及铺子经营可有难处,曦珠一一回过,杨毓才握着她的手,说到及笄的事,“这事原该是你的爹娘来操心,如今却只能由我这个姨母来为你办了。”
话中是有些伤感的。
曦珠心上亦有了涩意。
前世临死之时,她坠落一场接一场回流岁月的梦境里,直到最终回到津州,见到了父亲和母亲,他们仍是她记忆里的模样。
可她已经变了样子。
她一直没有回去看他们,倘若他们见到那时的她,也大抵认不出那原来是他们的女儿啊。
而重来一世,她没能回到津州,更没能回到爹爹扬帆出海那日。
倘若自己重生在那时,竭力阻止,那么爹爹不会逝于海难,阿娘也不会在爹爹去后,病况加剧,跟着去了。
他们都还活着,也会亲自为她办笄礼。
可是……
偏偏就是没有重生在那日。
曦珠忍了泪意,没在这事上停留,反倒主动说起笄礼办的简单些就好,自己还在孝期。
杨毓叹息,和她说起让王夫人来做女宾的事。
曦珠有些讶异。
前世她的笄礼并没有王夫人来。
杨毓再和侄女细说其他,必备的笄、簪、钗,以及相配的衣裙,到时都会备好,还有其他等事。
曦珠一一应了,等回到春月庭,蓉娘来问,她照样答。
到夜色寂寂,她躺到床上,想到爹娘,想到津州,再次难以入睡。
睁眼许久,辗转反侧多次,也不知是何时睡着的了。
连着几日,曦珠仍会去藏香居。距笄礼三日,她才没再去,留在公府准备及笄的事。
也是在这时,从外回来的青坠告诉她一件事。
王夫人有意为王颐相看她。
曦珠闻言,一下子站起身,手里的香册掉落在地。
“你说什么?”
青坠曾是正院的丫鬟,在元嬷嬷手底下做事,后来表姑娘进府,被指了过来侍候。
可表姑娘常出府去,不需跟随。纵使表姑娘在春月庭,也不爱使唤人,许多事都自己做了,青坠闲得很,便常去正院那边找姐妹说话做针线,就谈起了近些日府上发生的事。
自然得知王夫人过来公府时透出的意思。
青坠是想着表姑娘不仅长得好,人也好,便觉得若是这桩婚事能成,对表姑娘来说,实在是一件好事,才过来告诉。
但现下瞧表姑娘的样子,像是吓着了。
曦珠怔然。
青坠向来不说无根无据的话。
曦珠再想起姨母说王夫人会过来笄礼,更确信几分。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
若是因为若邪山的事,她帮了王颐,不必如此。尽管处于私心救王颐,是不想他的父亲记恨卫家,但她也不能在知晓惨祸后,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消逝。
况且她想以后卫家脱险后,就要离开京城,回去津州。
更不可能为了谁,继续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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