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马车上等着,我与何渠下去看看。有兴趣的话,逛逛也可以。”
沈轻舟交代陆珈。
除了何渠,暗处还有隐卫,防护她是绰绰有余。
但陆珈没兴趣:“我就在这儿等。你们记住我说的,发现端倪后就赶紧回来。别惹事。”
商贾打扮的沈轻舟掖掖腰带,点点头下了车。
与何渠走出她的视线,二人便找了个背人处,除下外袍塞进砖石缝里,从影卫手上接了面具与武器,便隐入了黑夜。
粮饷从码头上船,户部的押差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兵部的事。
胡玉成还未启程,押粮官都是兵部派遣的,兵部尚书是沈太尉,正是严家当下严防死守的对象。
反而户部早已跟严家一个鼻孔出气,所以严家要侵吞,要藏猫腻,只能在户部交接给兵部之前下手。
这点沈轻舟和陆珈的想法是一样的,但陆珈只想查证这批粮饷交接之后与户部的账目有无差别?有多少差别?以此来断定自己的猜测。
沈轻舟比她想要的多的多,凭借皇帝对战外敌的态度之强硬,对侵吞军饷之罪是不会容忍的。
而严家如何罪证确凿,这必然能成为指控严颂罪名的一道铁证。
到了官船附近,沈轻舟示意何渠:“放好哨。”而后便带着暗处的一批人,借着粮车为挡,悄无声息地靠近了。
下弦月挂上天际。江水粼粼,江面货船如同一座座峰峦。峰峦之下,是漆黑的阴影。
陆珈遥望着水面,恍惚间回到了沙湾。
在沙湾生活十年,她对那里是有感情的。除去张旗之流,绝大多数的人对她们谢家都抱持善意。
在合力状告周胜之时,同行的商户与百姓一致对外,他们都希望沙湾变好。
但陆珈须得成功复仇之后才能再回沙湾,而那又不知猴年马月。
陆珈可不会不自量力掺和到朝堂中去,她知道严家是毒瘤,可她没那个本事去拿证据告发,她只能从自身出发。
目前最需要是摆脱陆严两家婚事带来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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