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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蜻蜓立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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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洗牌。这衙门有它的特点。就是有些内设机构,可以说是油水部门,门庭若市,有人天天请你喝酒,但是也有些内设机构,也就是清水衙门,门可罗雀,无人问津。也有的内设机构,不是油水部门那么油水,也不象清水部门那么清水,比如刑庭。这样一来,大家都愿意削尖脑袋往油水部门去,不愿意到清水衙门去。可是,到底是到油水部门,还是清水衙门,既看你的能力水平,或许更看重的是你会不会说话,会不会来事,尤其会不会跟牛德草来事了。

    牛得草有个特点,他爱说,也就是言必称:“我法院”,那意思就是,法院就是我,我就是法院。那些打烂官司的人说:“这踏踏的个小法院,我们什么都不怕,就怕他的本院认为呢,这个本来就是那个家判官的本人认为,个人认为,但是他拉大旗作虎皮,硬说是本院认为,把个人的看法,想法,说法,办法,硬说成是国法了。那判官他要那个样子认为,你有什么办法,有个逑法,你拿起石头打天呢”。

    那天,牛得草到理发店去理发,老板娘孙二娘对他颇是恭维,把个毛巾在手里一舞,又用衣袖一擦拭座位,低斜着身子,脸上两边的肉,还有那美丽的皱纹,形如春天展翅飞翔的燕子,她嘴巴甜甜地说:“请呢,请,大人请,首长请呢”,孙二娘看到他一来稍许严肃,假充正神的样子,就笑盈盈地喊他说:“牛爷,牛爷呢,春风又绿江南岸了,风儿又在往这边吹了”,牛得草碘着肚子,坐上去了,翘着二郎腿,一副等人伺候的样子,老板娘瞄见他眼睛不老实,直是在盯着她的袒胸露乳,心想,说是这社会,已经不是猫儿跳的高,而是肉儿挂的矮了,牛得草眼光直勾勾,眼珠又滴溜溜,眼珠滴溜溜,眼光又直勾勾,眼睛睁起,眯起,闭起,闭起,眯起,睁起,反复着,猴子捡盘姜,吃呢嫌辣人,丢了又可惜,后干脆眼睛睁得桃子大,盯着孙二娘的那些,还不眨眼了,津津有味地吞咽着口水,完全是渐入佳境,想入非非了,一副如醉如痴的忘我的样子。孙二娘其实也长的不怎么样,男人,绝大多数的男人,无论言辞说的多光鲜,无论口味调的多讲究,可真正急切的时候,多半是尾巴一揭,是个母的就行了,哪怕他裤儿一提,过来就不认账,也就是这猴式的德行呢。多半都是女人家,只要话儿给他说的好听,即使他看不上人家,就是脸上给人家扣上一个瓦片,他也要上去行夫妻之礼了。

    说是这牛得草,他小时候啊,算命先生给他算命,命不那么样,三两六钱的命,长的又黄皮寡瘦,他妈担心他二天长大了说不了女人,还好,最后给他提亲说了个麻婆子,他不干呢,他娘哄他说,“麻婆子心好,吃饭的时候,饭给你端在手里来,洗脚的时候,水儿也给你端来”,他都稀里糊涂地给麻婆子睡了,后来他的青尻子朋友乜毛子说:“吔,你,是怎么搞起的哦,你脸上也都是坑坑包包的印子了”,他想不过,就迎合着说:“这个,说那些,晚上家,灯一吹灭,是一样的呢”,乜毛子不松口,说:“那白天家呢?”,他就苦笑着说,给脸上扣个瓦片呢,也是一样的呢”,当然后来他发了,清理门户,就把人家撵了。

    说这儿呢,孙二娘也是懂得起的人呢,就改口“牛叔,牛叔”的喊叫了,再往后,牛得草更不老实了,脚脚爪爪伸出来了,动手动脚地了,去扭人家的屁股蛋子了,孙二娘不好明说,但还是笑着将他松树皮一样的老手,缓缓地往开里推挡,孙二娘也就“牛哥,牛哥”地喊叫了。孙二娘叫法有变化,翻译一下女人家的心思,就是如果万一情投意合,缘分来了,还是可以开个国际玩笑的了。孙二娘可是城墙上的麻拐子,经过大战的,对那些事就是一个抿嘴笑了,对牛得草又是捏拿按摩,又是温存浪沙,二人心里就像是喝了蜜糖一样。完事之后,钱也付了,一出门,牛得草蓦然回首,想的是,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呢,却看见门上的商号是最高发院,牛得草立马反脸了,拉长脸了,脸黑的水涨了,脸上都黑得拧得下来水了,冒火连天地说:“哪个弄这个牌子挂起,我看这人是把他倒吊三天,他都滴不出几点墨水,什么狗屁最高发院,你这也叫法院,藏污纳垢之地,有辱斯文”。就转身吼孙二娘说:“不是说裤子一提就不认账了,桥了桥,路了路哈,一码归一码哈,买断了的哈,一天之内必须要把店牌铲了,否则,将你给拘了,丢到号子里去,叫那些男犯人娃娃,饿嘴老鸦看如何收拾你呢”。看到这翻脸不认人的牛哥,孙二娘被吓得得直是说:“牛爷,牛爷,你那么歪做啥子嘛,我们换就是了哈”。

    刑庭庭长就是何是非,本来他大字不识一框,扁担大的一字也写不出来几个,行伍出身,转行到了法院。可他却又偏偏戴副眼镜,一个武棒棒,却装的文绉绉的呢。吃饭走路的时候,他将眼镜戴得周周正正,一作报告或者发言要看文稿,就又将这眼镜子一下子上推到额头上,他戴这副眼镜,就是推屎扒戴眼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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