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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断氍毹空遗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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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书,其实也容易,最多就是拿把刀往他脖子上一架,只要吓唬吓唬他,也就写了。”娉伶道:“这行吗?他去官府告我们怎么办?”“告?”寇白门道,“他家有下人吗?我们晚上悄悄地去,没有外人知道。逼他写了休书,到时候无凭无据,他一个人怎么告我们?”嬛伶思忖道:“寇姐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寇白门笑道:“放心吧,这种人我是最了解的了。”嬗伶道:“嗯,我觉得姐姐说的也对。”于是叹道,“可惜嫱伶姐不在,不然一定轻而易举就把那个王八蛋收拾了。”寇白门笑道:“嫱伶不在我在啊。晚间我和嬛伶嫏伶去,看我怎么收拾他!”嬗伶忙举手道:“哎,既然是这样,怎么能少了我这个扛刀的呢?”嫏伶笑道:“行。就按姐姐说的办!就算惹下官司,也要把姝伶给带回来!”

    入了夜,等到将要宵禁关城门的时候,嬛伶、嫏伶、寇白门和嬗伶四个悄悄出来,一径来至姝伶家。此时街市上并无一人,除了零星灯光,四处都黑黢黢,静悄悄的。嬗伶叩响门环,只听姝伶的声音问道:“谁呀?”嬗伶看着寇白门,寇白门压低了嗓音道:“孙先生在家吗?”又听咔哒拔门栓的声,姝伶开了们。见来的是姐妹们,姝伶不由慌了,嬗伶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四个人闪进院子里,栓了门,进得屋来。孙敬平正在窗边坐着泡脚,一见几个女伶带着姝伶进来不由吓了一跳,湿漉漉地赤着脚就站在地上,惶恐地问道:“大半夜的,你们怎么私闯民宅?要,要干什么?”寇白门道:“在下寇白门,先生可认识?”孙敬平镇定了道:“不就是前朝的名妓吗,你想怎么样?”“没什么?”寇白门笑道,“我这个妹妹嫁给了先生,先生就是我的妹夫了,做姐姐的不过来拜会拜会,就太失礼了。”孙敬平道:“谁要你们拜会?你们赶紧走!”寇白门立起眼睛道:“走?也成。你写下休书,我们就走。”孙敬平哼笑了一声:“休书?凭什么写休书?他是我花钱赎来的……”说这话时孙敬平已经没了底气,此时没有外人,屋子里的人谁都知道他娶姝伶也就是花了几两酒菜银子和一根银钗的钱。寇白门笑道:“先生是个聪明人,何必为了这点事情跟我们这些人纠缠不休。你不是嫌弃姝伶是个戏子吗?如今让你写了休书,一分钱也不损失。”孙敬平道:“我不写什么休书。你们赶紧走,不然我就喊人了!”正说着,嬗伶掏出嫏伶交给她的那把陈复甫留下的匕首,嗖得蹿到孙敬平眼前,用匕首抵着她的脖子道:“你喊人啊!”

    一见这匕首,孙敬平立刻就软了脚跟,嬗伶一把搭住他,往桌边拖来,摁在椅子上道:“你还是乖乖写了休书,我们也不会伤你。否则,”说着拿匕首擦在孙敬平的脖子肉上,“后果自负!”孙敬平被吓住了,忙道:“我写!我写!”又道,“没笔没纸啊!”嬗伶扭头见旁边书桌上搁着笔墨纸砚,拿了过来,喝道:“写!”孙敬平正提笔要写,忽听门外一阵响,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两个黑衣汉子拿着刀闯进门来,彼此见了都一惊。嬗伶以为是孙敬平在衙门的救兵,忙举了匕首冲到前面,那两个黑衣汉子见状提刀便要砍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窗外飞进一个人影来,举剑挡住了那刀,又听啪啪两下,来人就压制住了那两个汉子,只听道:“两位兄台住手,在下松江沈羽嫱。”话音一落,两个黑衣汉子收了刀,嬛伶等定睛细看,果然是嫱伶。嫱伶举起一块玉牌模样的东西,向两个黑衣汉子道:“这几位姑娘是在下的朋友,不要伤了自己人。”一个汉子道:“我们在杭州听了消息来的,想不到沈姑娘在这里。”嫱伶点头道:“事情我也已查明,就将此人交给在下吧,今日我正要和他新仇旧恨一起算。”另一个汉子道:“哪里,有沈姑娘在我们自然不多插手。”说罢两人拱手飞身而去。

    孙敬平此时早吓得瘫在椅子上,嬗伶忙上前拉住嫱伶道:“姐,你怎么在这儿?”嫱伶笑了笑,道:“要不是我在,你们都枉死了。”说着拿剑鞘压在孙敬平的肩上,问道:“孙先生,怎么?还不想写休书吗?”孙敬平打了个激灵,一咕噜坐直了,提起笔来唰唰写就了休书,递给嫱伶道:“各位女侠饶命!清香,哦不,姝伶,姝伶你们就带走吧,小的绝不追究?”“追究?”嫱伶冷笑这反问道,“你还想追究?”“不不不!小的不敢。”孙敬平拱手缩脖地答道。嬗伶笑道:“哼,看你熊样,真没用。不过放心,你写了休书,我们也不追究你。不过,你要是敢追究我们,我就杀了你!一了百了!”嫱伶拉了嬗伶,将休书交给姝伶,向嬛伶等道:“你们先出去,南捕厅路口有家往来客栈,只说我的名字,要两间房住下。这里,我来善后。”嬛伶等含笑点头,帮姝伶裹了两件常换洗的衣裳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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