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戏,娴伶等人都含着泪上来道:“姐姐,演得真好,我们都忍不住落泪了,只觉得霍小玉活在眼前一般。”寇白门却喘着气道:“不行了,究竟是老了,竟觉得累了。”娉伶忙道:“那赶紧去隔间休息吧,前面由我们收拾。”寇白门挤出一丝笑,神情倦怠地歇息去了。船外只听姜伶的声音:“姝伶来了?”说着,两个人就进了舱。娉伶道:“姝伶,你来了?一直在底下看戏吗?”姝伶红了脸颊,只是怯生生地道:“我如今叫清香了。”嬛伶道:“你在别处叫什么我们不管,在咱们这里,你还是姝伶。”因问道,“怎么样,寇姐姐的戏好么?”姝伶点点头,道:“好。我听满城人都说寇姐姐在咱们这儿搭班演戏,还不敢相信,谁知道是真的。”“可不是真的。”娴伶道,“我们正想法让姐姐多留一阵子呢。姝伶,你要是技痒了,随时都能回来唱啊!”姝伶摇头道:“我说过,不想再唱戏了。”姜伶忙道:“不唱戏也成,就是别忘了姐妹们。这里好歹算是你娘家,时常回来看看大家。”姝伶点头:“我知道的。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就晚了。”说着就辞了出来,一路小跑而去。嬗伶和妖伶正在船头收拾东西,见如此不由叹道:“嫁了人,更加畏畏缩缩的了。”妖伶眼珠一转,悄声道:“你先收拾着,我去看看。”说罢搁下东西,也不顾嬗伶呼唤,径直去追姝伶。
且说姝伶回到家里,却见亮着灯火,轻推院门竟没有上锁。姝伶小心翼翼地进了院子,刚要反身关门就听身后有人道:“回来了?去哪儿了?”正是她的丈夫孙敬平。姝伶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孙敬平站在屋门口,冷冷地看着她。姝伶低着头道:“相公回来了?不是说今晚有应酬,不回来了吗?”孙敬平道:“我要不是衙门里有应酬,也不知道你这小贱人会私跑出去。”姝伶忙慌了:“我就是出去透透气。”“透气?去哪儿透气?去看戏了吧?”孙敬平讽刺道,“你当初死皮赖脸地要跟着我,我就好心好意地娶了你,让你离了那下九流的行当。你倒好,还是不忘旧情啊,又去找那群女戏子了!怎么?还是想回去唱戏?你要真想唱戏也容易,我写封休书就是了。”姝伶忙道:“不不不,我不想回去唱戏了!相公,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出去了!你别休了我,我不想再回去唱戏了。”孙敬平笑道:“真不想回去就好。我把你赎出来担了多少骂名,你最好知恩图报,别再干让我丢脸的事情。不然,我饶不了你!”说着扬起头,“还愣着干什么?关门!进屋!”姝伶听了如闻圣旨一般,忙关了门进屋,孙敬平又是一阵训斥。
妖伶在院门外将一切都听在耳里,忙一路小跑着回到戏船上。嬗伶劈头训道:“让你别跑你偏跑。看,为了等你,船都不能走了。”说着就吆喝着开船。妖伶也不向嬗伶多说,只拉住了嬛伶和嫏伶,将在姝伶家所闻所见说了一遍,嬛伶不由吃惊,道:“我只以为她要受点儿气,可这个怎么听着不太好,是要遭罪的样子。”嫏伶道:“也不奇怪,当初连我们的面都不肯见,就是嫌弃我们是戏子,现在怎么可能让姝伶还跟我们见面。”“只怕这孩子要吃苦头。”娑伶道。嬗伶上前不以为然道:“那能怪谁?当初大家都劝过她的,她不听,非要嫁人。活该!”嬛伶道:“怎么这么说?好歹是姐妹,她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只不过一时糊涂罢了。”嬗伶冷笑道:“糊涂?我看她是不糊涂。在杭州的时候她就羡慕婳伶姐得很,觉得能迷住一个男人,然后有吃有喝就是好出路。这个男的,我估计就是那天晚上出去疯的时候勾搭上的,不信,你们问婷伶就知道了。”竟嬗伶这么一提醒,众人都想了起来,忙交过婷伶问道:“你见过那个男的吗?是不是你们那天晚上在城里认识的?”婷伶的连刷的红了,低着头不敢说话。嬛伶推开众人,拉着婷伶道:“你怕什么?姐妹们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其实说起来,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对你们关心不够。那阵子事情太多,竟没顾得上你们。你只告诉我,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你也听见了,要是姝伶吃了苦,姐妹们是不能坐视不理的。”婷伶细声细语道:“是那天在城里认识的。姓孙,也不知道做什么的,当时在赛曲台下听曲子,姝伶唱了一曲,他就打赏了不少银子,姝伶就和他认识了。我们就是和她喝了点酒,说说话,我后来困了,睡着了,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嬛伶道:“哎,你们这些孩子真糊涂。吃花酒的男人怎么能信呢?打赏再多也不过是好色的小人罢了。”因向嫏伶道,“要不我们改日去看看姝伶吧?那姓孙的要真不是好人,还把她接回来。”嫏伶苦笑道:“我的姐姐,你想的容易。那姓孙的本就不让姝伶见我们,我们难道还自己送上门去被人骂?姝伶要是想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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