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令一下,众女伶都瘫坐在了地上,嬛伶和嬛伶正要磕头请愿,嫏伶噌地站了起来,圆睁怒目,倒竖双眉,喊道:“凭什么?我们安安分分唱戏,又没有为非作歹,凭什么就封我们的戏船!”佟国器一拍惊堂木:“大胆!竟敢咆哮公堂!真是刁民!本官不降罪于你们,居然不知足!”“大人!”婳伶磕头道,“大人赎罪。大人,我们姐妹流落江湖多年,早就无家可归了。唱戏是我们谋生的本钱,大人封了我们的戏船,叫姐妹们去哪儿呢?”佟国器正色道:“哼,唱戏是下九流的行当,终是火坑。本官好心放了你们,给你们自由之身,你们还不乐意?唱戏算什么谋生手段,看你们都是些青春女子,回去老老实实嫁了人,别再干这下贱的勾当了!”一夜来,嫏伶已窝着满胸的火气,怨和恨,苦与愁,这凭空掉下来的罪名只让她心坎里立着根长长的刺,刺得心痛,于是冷笑道:“我们再下九流,也是凭本事吃饭,不像你们这些当官的,吃的是民脂民膏,还要来坑害百姓。”佟国器翻起眼皮看住了嫏伶,也冷笑道:“本官看出来了,你倒是个不怕死的。”嬛伶婳伶听得一身冷汗,忙上前磕头求饶命,嫏伶却道:“大人可知道《红梅记》里头,死的那个李慧娘也是个下贱的歌姬?她被权臣无端杀害,做了鬼也不心甘,还要回转阳间,将那奸臣好好骂了一顿。”佟国器不改神色:“本官知道了,你今日是要做个烈女李慧娘么?你可知道本官是武将出身,多少年沙场浴血,一把大刀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你一个黄毛丫头还吓得住本官?”嫏伶也毫不畏惧,两人堂上堂下对峙着,众女伶都在那里磕头求饶,嬛伶和嬛伶左右拉住了嫏伶的手,求告也不是,劝也不是。只听佟国器嘻嘻笑了一阵,猛然喝道:“来人,将她拖了下去,送到闹市口,当众鞭笞二十,看她还怕不怕。”
闹市口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嫏伶捆了双手被吊着,半跪在地上,嬛伶等人被小兵摁着跪在两边。熙春楼的小二向娉伶等送了消息,女伶们急急忙忙地也赶了过来,嫱伶和陆圻、李渔等焦虑地站在人群前面。事情来得如此之快,众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佟国器骑着马,大摇大摆地来到闹市口,兵士们早摆好了桌椅,恭请佟国器坐下。佟国器端起茶杯,咂了口茶,笑问道:“怎么?怕不怕?”嫏伶已被吊得精疲力竭,况且此时还春寒料峭,早就紫了面容,却一字一顿地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佟国器一愣,没料到这嫏伶竟能说出这句话,心中纳罕,又见她这般刚硬,便令道:“来人,打。”执行的小兵提着鞭子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嬛伶等都挣扎着往前蹭,被小兵们死死拉住。娉伶几个有吓得抱在一起的,有吓哭了的,李渔只是攥紧了拳头,急得直跺脚,嫱伶反倒镇定了神色,目光坚毅,手中悄悄握紧了短剑。
正当那个小兵举起鞭子时,却不知怎么回事,一下扔了鞭子,抱了自己的胳膊喊着。众人都在奇怪,嫱伶眼睛一转,四下寻望。佟国器登时站了起来,夺过身边守卫的大刀,走了过来,也四下看着。忽然,从东北角上飞来一个人影,举着长剑刺向佟国器。佟国器忙举刀挡住,连转了两个圈才站定。只见那人穿着麻布白衫,斗笠上套着白纱,挡住了面容。他站在嫏伶身边,一挥手,便割断了吊着嫏伶的绳索。嬛伶和婳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推开了押着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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