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住唇。
这俩人是要雇佣她当杀手吗?
瞎了眼的。
邱绿指尖攥了下手里货真价实的金子跟小纸包。
她虽然性格是比较倔强,但要不是贩奴要把她卖进下三滥的妓院去,她也不会想着杀了她。
邱绿在他们眼中所谓的大不敬,一身反骨,不过是受了现代熏陶,凭什么挨打?凭什么下跪?凭什么骂她一口一句贱奴?凭什么?
而且原身一个瘦小姑娘,邱绿洗衣服从水面上照见这张明明和自己一模一样,却骨瘦嶙峋的小脸都觉得可怜,她又不是刺客,这俩人也不是什么好鸟,此番就是送她去死。
邱绿抬起头,松开紧抿的唇。
“你俩打发痴傻叫花子呢?”
既然这俩人就是看上了她一身反骨,那她也不装了,当着俩人的面将金子放进齿关咬了咬,“就一块金子,空口无凭,我信你们什么?”
车内一静。
少年人都愣了,青年憋笑的相当难受,“阿殷,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可真真是个一身反骨的贱奴啊。”
阿殷:......
*
马车行驶过闹市街坊,往幽静之处扬长而去,离从前在这时代居住的破茅草屋似已甩开有十万八千里。
一路上,只有青年与她说话,说的也不多,屈尊纡贵似看个小玩意儿,给完钱,嘱托了几句金云台那位几时醒,几时用饭,一待他用饭前便将纸包里的药分量加进去。
不足十五天,那人定会逐渐发疯失智而亡。
说起失智而亡,青年面上露出阴森森的笑意。
“那疯子如今烂命一条,从前就体弱,如今还耳疾又腿残,”阿殷微撩开车帘往外看,“要我说,天子何必屈尊想这百般法子对付那病秧子?”
——天子。
邱绿轻眨了下眼。
“好歹是天子血亲,那位在位时虽昏庸无能,但当初若没有他做傀儡,也换不得当今天子上位,
如今可还有不少大姓感念其付出,对其百般纵容怜惜,光是将其幽禁于金云台,天子便已不知承受旧臣们多少不满,
若一切真如阿殷所想一般简单,那位也不会苟活至今,被幽禁还能占着咸阳封地,成天子心头一块烂疮了。”
阿殷放下车帘,轻哼一声。
“一个疯子倒是惜命怕死。”
“谁不想苟活?”青年眉心微蹙,抬刀扇挡脸,“不过那位是太疯魔......唉,想到一会儿又要见到他,真是要人生厌,见他哪次不是跨一次鬼门关。”
车内一默。
邱绿莫名咽了下口水。
不知怎么的,她感觉到了他们二人之间,环绕着一种情绪。
自来到此世间,若他人情绪浓重,她就可以感觉得出来。
这两个人如今的情绪。
是害怕。
“上次送过去的舞姬,听说被他剖了肚子,肠子挂在房梁上风干了一个多月,现在估计还没撤下去呢。”阿殷面色有些苍白说。
邱绿:......
“半月前公子晋送去一个碧眼少年,据闻虽是男儿身,但生的倾国倾城,被他砍了脑袋血流了满地。”青年十分可惜的说。
“这算什么?他有一次还一点点拿着刀子把一苏州名妓的全身皮划烂,只因为那名妓叫阿红。”
“他真是很喜欢这样折磨人,定是年纪还小不知美人的珍贵,想想都令我心疼,听探子说之前还......”
邱绿听着这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她牙关颤颤,恨不得上去咬死他们。
叫阿红的全身皮都被划烂。
叫小枝的眼珠子被树枝捅。
叫小石的被石头砸死。
苍天啊,她叫邱绿,她要怎么死啊?
听着这血腥故事一般的残酷现实,马车越来越慢,直到停下。
邱绿跟着下马车,有带刀侍卫跪在地上充当踩凳,他二人踩得自在非常,邱绿蹦下去,抬头,便望见漆黑夜天里,不远处坐落的层层山峦。
这大到望不见左右两侧尽头的大宅子,白壁金瓦,似天上仙宫,上头挂金牌匾,写金云台三字,穷奢极侈,与邱绿待了半月的奴隶街坊似两个世界。
阿殷带着其他几个干净奴随过来,往邱绿脸上丢了块帕子。
“擦擦你的脸,”这帕子上还有小刺绣,阿殷高束的马尾辫坠着几个小铃铛,走起路来发出叮叮当当的细碎声响,“别脏的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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