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默默地关上手机,揣回兜里,脸上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旁边的刑警同事以为没什么重要发现,便未开口询问,又把朱明亮的手机送回了证物科。
常安侧脸面向还在哭泣的朱明亮妻子,表情严肃地问道,“大嫂子,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家的民宿总共有几个员工?”
朱明亮妻子立刻答道,“就一个……那民宿本来就不赚钱,招一个员工都不够挑费的,哪敢多招几个啊!”
“嗯,我知道了,多谢……”常安心里暗暗叹了句果然如此,看着满面哀恸的朱明亮妻子,语气温和地宽慰道,“大嫂子,节哀顺变,我们警方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还你老公朱明亮一个公道的。”
朱明亮妻子哽咽着点点头,千恩万谢。
常安不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这个时候要给死者一点空间和时间缓解悲伤,就像自己当初遭逢变故后一样。
死者什么都感觉不到,活着的人却要面对山呼海啸。节哀顺变四个字说来容易,真能如此豁达的没有几人。
只有用漫长的时间,一点点捋平悲痛的褶皱。
即便如此,痕迹依旧存在,一如常安现在那颗皱皱巴巴的心。
但常安此刻没工夫悲伤,实习刑警带着胡金龙和陈陌回到了局里。
审讯重新开始。
眼下首先要搞清楚谁杀了朱明亮,炕上的两个腔子分别是谁,以及超市后院废弃菜窖里腔子又是什么人。
之所以他把超市放在最后,是因为那个上海小老板很不好对付。
这两天局里的同事轮着审问,也没能让对方老实交代,翻来覆去都是那点儿车轱辘话。
常安看了审讯记录,也是没辙,只能尝试先从其他地方寻找口子,突破上海小老板的心理防线。
与之相比,胡金龙这边反而更容易处理一点。
依据酒坊老板娘和谢彬的供词,那晚胡老大在朱明亮的尸体旁边站了很久,很可能是在思考怎么处理尸体。
那么,朱明亮会是胡老大杀的吗?
这个可能性很小,法医那边给出的尸检报告显示,朱明亮真正的死因是机械性窒息。
而胡老大胳膊被老板娘刺伤了,根本没有力气掐死朱明亮,否则胡老大那晚也不会要求谢彬帮忙,自己就可以摁住酒坊老板娘胡作非为。
既然人不是胡老大杀的,那他为什么要思考怎么处理尸体呢?
答案只有一个,杀人者是胡金龙。
胡老大与胡金龙是兄弟,生意上面又有往来,可以说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再加上很可能胡金龙答应了什么不太公平的条件,所以胡老大便接下了处理尸体的脏活儿,或者是打算偷偷保存尸体,留个把柄在手上。
杀人的动机、时间都有,但现在没有证据能证明胡金龙在八号晚上去过胭脂胡同,也没目击者看到胡金龙杀害朱明亮的过程,一切都只是常安的推测。
不过,如果能让胡金龙自己承认,证据自然也就能找到了。
怎么才能让胡金龙老实交代呢?
再用陈陌来威胁是不行的,有些事可一不可二,而且这是杀人的罪名,胡金龙绝对不会像先前那般轻易就范。
正想着,常安一转头,瞧见法医端着个瓷碗匆匆经过,当即双眼一亮,将其拦下,低声问道,“哎哎,你端着个瓷碗是要干嘛去?”
法医撇了撇嘴,指着瓷碗里的几根鸭脖,解释道,“这不是局长让我给上面的领导们演示一下,什么样的刀切割脑袋后,会造成什么形状的切口……其实,鸭脖子演示效果不好,但没办法啊,局长脑袋是大,脖子是粗,可也不好当着上面领导的面儿,把他的脑袋切下来,给大伙瞧瞧。”
常安摆摆手,“我不是问这个……其实,我是想问你这瓷碗哪儿来的?”
法医指了指证物科的方向,淡淡地说道,“在那边拿的,一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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