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池婺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她举起一手打断高琰的话,转脸向高濂之笑道:“你不是要证据吗,我这便把那最后的证人叫来,她来了,你便抵赖不得了。”
她这样说着,大喝了一声清场。鲤乐与她心意相通,便上前将高家亲眷以及两父子请到了房中四角,又用毛笔沾着朱砂在堂中划了个圈,将自己与池婺圈在里面。
而后她又回到池婺身边,一一从包里掏出黄纸黄符招魂幡等物,用小小的声音担忧地问道:“姐,用这一招是不是太冒险了?那人死得太久了,若贸然召回,怕是会伤了你的元气。”
“我若不冒险些,怎么会让他忠心于我。”池婺也低声道,她拍了拍鲤乐的手以示安慰:“放心吧,只要魂魄不与人接触,我便不会遭天谴。行了,做法吧。”
鲤乐忧愁不减,但深知劝不了池婺,只是低低叹气一声,助她画了黄符,退到一遍。
池婺一手捻符咒,一手持招魂幡,身后鲤乐点燃一柱清香,摇了摇铃铛,清脆声音当啷回荡在堂中久久不散。而后只听池婺低低唱诵道:“……飘飘如影响,冉冉以来临。附此华幡上,分明现真形。一柱明香通信去,五方童子引魂来。此时今日做法会,香花招请望来临!”
唱毕,她之间夹着的那片黄符凭空引燃,飘飘渺渺的变作飞灰从窗户中飘然而去。
殿堂中一片寂静。
众人不明所以,见她师徒二人仍然立在朱砂圈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也都只好耐下性子,踮起脚尖左看右瞧。
须臾,忽然一阵阴风将门刮开,直直吹向朱砂圈中二人,同时那风里裹挟着一股子腥甜的臭味,惹得众人皆捂了鼻子抱怨。其他人或许不知,可高琰却觉得那味道十分熟悉,他抽了抽鼻子,闻出那味道里的臭味乃是尸臭,而那股子腥甜的味道,像是……像是从前母亲擦的腐朽脂粉!
他心中一动,将挡在前面的几个家眷推开,只见那风扑向鲤乐,将她手中线香吃了个一干二净,末了,停歇在了朱砂圈中,再不动了。
“来了!”池婺微微一笑,转过头与虚空对视,微微颔首道:“叶夫人,您一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