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子”已经挥舞到了头顶上,眼看就要落下来了,裹夹着泰山压顶的无上气势,让他无可回避和阻挡。
“再说一个吃饭喝酒的问题。有同志背后议论说,其实从上到下都喝酒,只不过乡镇干部经常和群众直接打交道,喝酒容易被群众看见而已。城里单位在城区饭店喝酒不会有什么群众提意见,喝多了还可以直接回家休一下午。乡镇干部在镇区小饭店吃饭,总是有些群众能看见……而且,乡镇干部喝酒都是为了工作……”
“我不知道这种逻辑是怎么产生的,但这种逻辑却是非常荒谬的。别的乡镇怎么样不能去说,我们首先要管好自己――镇里的吃喝风气之严重,相信大家比我更清楚。”
“镇上干部不论官职大小,哪怕只是个开车的、看大门的,或者是打扫厕所的,一旦到了村里都成了领导,要村里要吃要喝要拿的;与此同理,县级部门那些开车的、看大门的、打扫厕所的,兼或一些领导、非领导的亲戚朋友,一旦到了乡镇里也一样要吃要喝要拿的……”周南扬了扬手,沉声道,“这是我下乡时,一位群众跟我拉呱时开玩笑说的……同志们,人民群众对我们是这种评价,我们脸红不脸红、难堪不难堪呢?”
“嗯?”周南挥舞着手臂。
“作风必须要改变,这是最基本的要求。而转变作风,就从杜绝吃喝享乐风开始,从今天开始,任何非正当公务的开支,镇里一律不予报销。镇里所有的经费开支,我们都要搞内部公开,让全镇干部群众予以监督。”
“这一次的债务,虽然镇里同意清偿。但是,我已经跟复杂财政和财务的同志说了,下一步,我们要利用一个月的时间,清查过去的账目。我今天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凡是那种吃喝玩乐项目,比如去外地旅游度假的消费项目,查出一笔处理一笔,镇党委能处理的就处理,如果镇党委处理不了,我们就上报县委县『政府』,由县里进行处理。”
“严肃查处,绝不姑息。”周南断然挥手,手势奋力在半空中定格起来。
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而坐在台下的镇长孙文革脸『色』变得非常煞白。
周南的话明显是针对他的,但此时此刻,他又能如何呢?
不过,孙文革终归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开完大会,他马上就赶去县里,找上了自己的靠山县长孙福利。
宁山镇里最近的动静,作为县长,孙福利也有所耳闻。他几乎可以猜出,这是孙文革搞出来的“动静”,只是想要朝周南泼浑水,却被人家反制住了。
所以,一见面,孙福利就劈头盖脸地将孙文革骂了一个狗血喷头,怒斥孙文革没事找事,给他添麻烦。
孙文革虽然貌似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大气不敢喘,屁都不敢放一个,但心里却非常愤怒。他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孙福利竟然也翻脸不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