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召站在小店的柜台后面,麻利而仔细地检查着一位熟悉的客人刚刚送來的两件衣服。
和去年的这个时候相比,他的模样有了很大的改变。
脸庞依旧是黑黝黝的,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曾经在太阳下呆过很长时间,但是脸上却沒有光泽;
以前就不饱满的脸颊现在更加瘦削,轮廓清晰,棱角就像斧劈一样尖锐。眼睛里已经失去往日的神采,就像熄灭的火焰,只剩下深邃的黑暗。去年在金陵买的T恤现在就穿在他身上,显得异常的宽大,仿佛它的主人错穿了别人的衣服……
客人知道他是店主人的弟弟,以前是踢球的,好像听说受伤回家來修养的。客人还客气地询问了一下他最近的身体状况。
戴召笑着应承着客人的一番好意。
衣服沒有问題。他把两件衣服用纸套包起来推到一边,拿过纸笔來填写出收据,并且对客人说:“一周以后來取。一起十块,取衣服时再付钱。”他把填好的收据递给客人。
送走客人,他把鼓鼓囊囊的纸质装衣袋拿进里间,搁在工作台上。宽敞的工作台已经堆放了好几袋衣物,都是他今天才收揽下的活计。新收进的衣服本不该放在这里,可姐姐不在,他又不会使用缝纫机,沒办法给衣服缝上有着收据编号的白布条,只好暂时先放在这里等姐姐回來再说。
他在柜台边枯坐了一会儿,抽了一支烟,现在是洗衣店的淡季,没几桩生意。
这个洗衣店都是赚河那边牧民的钱,每到春天是生意最火爆的时候,牧民会把一个冬季穿在身上的皮袄拿来保养,3、4月份小店收的衣服堆积如山,直到6月才能处理完毕。
这个小店是自己出钱开起来的,姐姐知道他现在没有出路,就想着把店还给他,他怎么能答应呢,自己在外这么多年,家里的父母一直是姐姐代为照顾,自己一个大男人除了这个小店外再也没有为家里做过贡献,怎么可能还要这个小店呢!
他表面对足球的那颗心好像死了,但总有那么一点不甘心,不知为什么他火热的心从来就没有熄灭过,祈盼上天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再等两年,20岁之前如果没有机会,就彻底死了这颗心,南下打工去,人还能被尿憋死。”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见惯了南方的繁华,他得去大地方大城市里找机会。
比如当初他在金陵那种地方,就是最低层的建筑工地小工,虽然微薄的工资不可能让他积攒下足够多的钱,但是那里的机会远比呆在小县城里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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