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不得字!或说咱们县里的学喻呢?这都是学喻失职啊!快传了学喻过来说话。”
这时的沈培云就会再次躬身而起,一本正经地献上夏口镇的官学账册。“县长老爷请过目,这县学里的先生们,西俸都已拖欠半年有余。老朽这个学喻,当真做不下去喽!”
呕啊?!阿什那的心中,早已十几万头草泥马飞奔而去。什么叫娃子识字才勉强了三成六?咱们旗人家里,识字的娃儿连一成都不到,也没见他们死了老子娘一样地哭丧过来!
再说了,没钱了你们还在这里大吃大喝作甚?你说这喝酒、唱戏、品茶、风花雪月的,哪样不是花钱事情?这可都是民脂、民膏呐!
然而,人家这些吃喝玩乐,却都是为了招待您这位县老爷!你好意思伸出手,去打人家凑过来的笑脸吗?然后马家就会借着酒意拍案而起,抱怨海上不太平!
“县老爷明鉴,小老儿就是在镇子码头上出苦力的老汉。若非县老爷这样关心民生疾苦,小老儿是不敢过来胡乱叨扰您的。可既然县老爷问起咱夏口镇的艰难,那俺也只好一吐为快喽!
若说往日时,俺老马与手下儿郎们在码头上跑跑腿,搬运货物,往来行船。只要手脚勤快些,总能济得一日三餐,养活了家中的老婆、孩子!
奈何近些年月,却眼看着码头货物往来的日渐稀少了?害得俺们这些儿郎,也要丢了多少营生!别人或者不敢跟县老爷说起,小老儿却要借此处大胆说一句:
究竟还是因为咱们这东海之外,竟平白多了许多劫掠商船的海寇作乱呢!
县老爷您想啊,当年先帝爷特旨要咱们夏口镇上开埠,往来行船去东南之地,那都为了甚呐?还不是咱们这里开海行船了,就能缓和西边运河上的漕运压力嘛!
可如今海上不靖,商船不行,这岂不大大忤逆了先帝爷的一番心血!胆敢忤逆先帝爷的教诲,那也是咱们朝廷子民该干的事情吗?
所以小老儿的主意打得就很正!就是求县老爷赶快出海,去把那些海寇尽数剿灭了!俺老马老虽老矣,却依然使得十七八斤的棍棒,愿意跟着县老爷身后赚取功名去!”
说到兴奋时,马守德还要离席练起一套八段锦来。说他这套拳法乃是马家不传之秘,今日便在乡里乡亲面前露个脸儿,足可证了俺老马并非那种胡吹大气的妄人!
然后就是安家的安子文一脸怒气跳出来,抢了马守德的话头举报:
“县老爷可要帮咱们盐户做主张呐!为着如今码头上三教九流的人物混杂,各处私盐贩运屡禁不止,咱们盐户的日子当真过不下去喽!这就恳求县老爷封了码头查办去!”
如此这般吵吵嚷嚷,甚至再要继续掰扯下去?眼看两家人物就要撸起袖子干架了!
阿什那这才听明白,合着他们两家都在互相攻讦对方哈!可是人家互相的攻讦归攻讦,催着县老爷出海平灭海寇,或者寻了盐枭决战的愿望却都十分强烈。
然而?本官却是马上将军也!怎能骑着大马跑去海上对战什么海寇、盐枭呐?简直都是岂有此理嘛!阿什那袍袖一甩,当真就想遮了脸面跑路去。
“就是、就是了!话说乃们这些粗鲁汉子,就晓得打打杀杀。一点都闹不明白,咱们县老爷的文官身份有多珍贵?怎能再去干那些冲阵的营生!可不都是在胡搅蛮缠嘛?”
许家、曹家这样的商户赶紧要把县老爷安抚下来。无论如何,总要待县老爷吃过这碗花酒,咱们再议其他嘛!此外更要细声慢语地向县老爷抱怨地方的治安不靖等等。
“县老爷作主啊,您说那些发匪、捻匪、幅匪都要隔阻运河了,这眼看着商道都要被他们断绝喽。咱们店里的伙计,一年才发三个月的薪水,平时都在喝西北风度日呢!”
可是,可是,乃们说的运河之地却不归本县管辖啊!
难道还要本官横跨了三县之地剿匪去?这项上的乌纱不想要了?
苏家、钱家、乔家自然也纷纷向前,诉说如今“洋货大行其道,咱们乡间的豆油、烧酒、蜡烛、布匹、面粉等等之物,全然无法与他洋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