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花朝念
夏天很快就逝去了,无忧国前盛开的花也开败了。龟丞相告诉我,那是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我也奇怪,曾经庭前簇簇绽放的彼岸花为何会开败?而且已是初秋了,炽热的彼岸花也随夏天枯萎了吧!我疑惑地望了一眼海面,有些伤感。“对啊!花开彼岸,花叶相离永不见。伊人独憔悴,莫怪我动了情,叹卿一朝忽不见,怕君已变故人心?” 龟丞相说我小小年纪的哪来这么多感慨,让我少几分忧愁,不然无忧国定遇大劫。我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一眼彼岸花,心如死灰。千尘月的眼睛那么美丽动人,我可以看着他的眼睛发呆。但是他似乎又在一次次地躲避我。也许是羞于表达吧?会不会我的热情吓到了他?!一想到他我就偷地笑了,很开心。原来,秋日的清晨更适合想念。我的满心欢喜皆因他……
秋风瑟瑟,叶落如蝶,纷纷舞于海面,似是他突然归来。那天的黄昏非常好看,我取出鱼鱗里他送我的玉佩,悬挂在泡沫上五彩缤纷。“橙公主!”族人们突然出现,吓得我惊惶万分,收起了玉佩。“邻国使者求见!”我点头示意那使者便进来了宫殿。
邻国乃洛卿国,其公主则为叶溪洛,那个使者则为叶溪洛的国师。听说他阴险狠毒,杀人不眨眼,也不知今日来我族有何事。“今日得见无忧国公主,果然倾国倾城啊!我是洛卿国的使者洛空恨,今日来此是有一事相求。公主亦知,鱼族与猫族已成为亲族,猫族族长千尘月已来鱼族数次,而鱼族却未曾来访我猫族。这是族长的旨意,还望公主恩准!”我心里乐开了花,立刻同意。“但是族长有令,只能公主一人去我猫族,不得其他族人前去。”洛空恨嚣张跋扈,龟丞相攥紧拳头就要打上去。“好!一个人去。回去告诉你们族长,我鱼族公主阿橙定会如期而至,让那个臭猫给我做几顿好吃的。” “好!那在下告辞!” 那烦人的国师终于走了,族人们都担忧我一个人前去危机重重,而我却毫不畏惧。我也很久不见他了,想想有点开心。彼岸花依偎在一起,就像我和尘月相拥而笑,妙不可言。
(五)暮雪辞
秋天也结束了,无忧国一片寂静,像是尘封千年的铜器。冬天的第一片雪花落下来了,我就要去见他了。族人把我送到了无忧国的渡口,便纷纷离去。龟丞相年纪大了,流着眼泪挥手对我说:“橙公主,快去快回啊!“我也哭花了妆,然后对族人们说:“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那一刻,似是生离死别。
鳞片里藏着的玉佩突然掉了出来。我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擦去了玉上的雪。那玉佩如石头般很硬,割破了我的双手。寒风刺骨,我昏倒在海路上。白雪铺满了渡口的路,族人都已散尽。世间似乎只余我一人。“难道我命不久矣?那个大师说我十五岁有一场劫,恐已至。”玉佩如刀,可我不能扔了吧?尘月一定会生气的。万一生气真把我吃了!我浑身剧痛,视野模糊,“咚”的一声倒在冰雪海路上。
过了很久,我醒来已经躺在一个宫殿里。一看身边一大群猫我心跳加速,立刻坐了起来。“族长,鱼族公主醒来了!“千尘月一袭黑袍,如风而至。“你们都退下吧!”一个偌大的宫殿只剩下这只臭猫和我。“月,我这是……在哪儿?!”我望着陌生的一切,心跳不已。“橙儿,你可以来这里我很开心。我想一直陪着你,任这岁月流淌,愿你一直在我身边!”尘月用温柔而宠溺的眼神望着我,别提多开心。“你怎么这么傻,只身一人来这里。我送你的玉佩划伤了你的手,你不会怪我吧!你晕倒在海路上,就知道你是路痴,还好我感应到了及时赶到,把你一路背回了这里。”我看着眼前的千尘月,十分可爱。“我……我把玉佩弄丢了,呜呜……” “没事的!丢了就不要了。你好好的就行!对了,我没有下令只让你一人前来,是谁改的命令?”我还未说出口,那个烦人的国师便出现了:“是我!”他毫不害怕,一个人登上了宫殿的族长之位。”若不是我洛空恨替你杀尽了鱼族的人,又如何取得你的信任,又如何得这黄金万两?前族长叶溪洛为你所杀,而你却成了今日的族长!为什么不是我?”尘月气红了双眼,当场杀了国师。其他族人都出现了,尘月笑声诡异,对着宫殿大吼:“以后谁敢再提洛儿,我杀了他!洛空恨便是下场!”族人点头,皆纷纷退下。尘月立刻恢复了平静,饮了一口茶,双手颤抖。
“你还爱她,想她了吧?!”我撇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国师杀了我的族人!是受你指使?”他惊恐地抱紧我: “橙儿!你听我解释!” “够了!你真的好虚伪!我看清了!”我气冲冲地走出宫殿,千尘月紧跟着我,这次他令我心生怨恨与不安。“橙儿,你要相信我!那国师本就阴险恶毒,自私贪婪!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杀了你的族人!”我平静下来,雪花落在我的眉间,尘月帮我擦去雪花,笑着说:“傻丫头,我陪你回鱼族吧!说不定龟丞相还在给我们做好吃的呢?!上次盛宴上我俩大醉一场他说让我好好照顾你!其实这次让你来是想告诉你,我千尘月只爱你,想娶你为妻!”我的心暖暖的,枕着他宽厚的肩膀,瞬间泪如雨下。
回到了无忧国,雪越下越大。“龟丞相!!!”我大声哭喊却不见回应。“族人们都出来吧!你们的橙公主回来了!一定都藏着吧?”我推开门,却发现不见一人。地上只有一把沾着血的刀,令我惊颤得差点晕倒在地。我扭头看到了一地残骸,心如刀绞。墙上用刀插着一张纸条,上边写着“恨”字。“果然是那洛空恨,他杀了你的族人!橙儿别怕,有我在!我一直都在!“尘月紧紧抱着我,雪花如刀般刻在我的脸上,身上和心上。“我的无忧国,今已我的无忧国,今已亡矣。我无家可归了。都是那国师,为什么要灭我全族!”我的泪水模糊了眼睛,尘月摸着我的头:”乖,傻丫头,不哭,我一直都在!国师已被我杀,此仇也已报。今后我会一直陪着你!”我抱紧他的肩膀,感觉到温暖与心跳。也许吧,喜欢会让人笑,但是爱会让一个人奋不顾身,会让人哭。我把他当作唯一——我的全世界。
(六)凡劫叹
寒冬腊月,冷风刺骨。我的无忧国没有了,只剩下满心忧愁。千尘月突然得了风寒,亦令我心痛万分。猫族的人虽不及鱼族人热情,却也落落大方。族人们说尘月每到腊月皆有风寒,须去思凡谷采摘葬苓花才可以入药治疗。我立刻去思凡谷,那里有飞鸟爬兽挡路,危难重重,但我的心里一直想着他,便格外勇敢。回到宫殿我已筋疲力尽。“葬苓花……我采到了。”尘月苍白的脸如雪般毫无气色,他吐了一口血,晕倒在宫殿之上。族人们说: “若是以鱼鳞入药,效果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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