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松神色先是一僵,然后便是窘迫羞恼。
“胡说八道,这奚家万事都是我做主,你母亲难道还会跟我对着干!罢了罢了,我一会便跟她说清楚,明日就将铺子的契书送给你。”
奚应芷终于破涕为笑,“父亲母亲和睦,女儿才高兴。”
奚松心头又是一阵五味杂陈。
难道他在儿女们眼中,竟是畏妻如虎的形象?
不应该啊?
怀抱着这个疑惑,奚松到浮雪堂的时候,刻意沉着脸,浑身凛冽气势。
得知奚松来了,姚轻黄忙放下药碗,俯身在奚应雪耳边轻声劝道:
“方才娘劝说你爹,写奏折参静仪郡主为你讨回公道,他如此疼爱你,你好歹说两句软和话让你爹心里舒服。”
奚应雪撅着嘴把头转向床沿里侧,“我不是二妹妹,说不来那些讨好人的话。他是我父亲,本就该为我做主。”
奚松撩开门帘进来,正听到这句话。
闻言,本就沉着的脸,更黑了。
姚轻黄暗骂了一声冤孽,可看着她浑身鞭伤累累,又化作心疼。
拿帕子沾了沾眼角,起身迎了奚松进来。
还未等他坐定就殷切地问:“老爷的折子可写好了?”
听见这话,奚应雪也伸长了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奚松看她只是躺着,也不说起身点个头行礼,连一声父亲也不曾叫,心中不快累积得愈发深。
他自问对这个大女儿是捧在手心,疼在心中,可她对自己半点恭敬也没有。
哪像芷儿,自己对她关怀甚少,她还如此崇敬孺慕自己。
两相对比,原本对奚应雪还有些怜爱,这会也所剩无几了。
眸光在姚轻黄脸上扫视一眼,食指重重在小几上敲了两下,“茶呢?”
姚轻黄脸色一僵,后知后觉才发现,这浮雪堂的丫鬟满满当当挤了一屋子,可果真一个奉茶的也没有。
姚轻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