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隐匿在这大鄣山中,过着返璞归真的田园生活。”
“可你的家人呢?你有孩子吗?”寒生关心问道。
“唉,曾经有过的……”山人满含惆怅,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许久,他给寒生讲述了一个哀婉凄凉的故事。
我本旗人,自幼在京城里长大,父母双亡。原在北大教书,年轻气盛,指点江山,痛斥时弊,1957年的那场运动,终被打成了右派,下放至陕西关中渭河平原的一个小村庄。
当时怨气难以排解,不久竟积郁成疾,房东是一家朴实忠厚的农民夫妇,膝下有一女,名为荷香。农家女孩,勤劳爽直,梳两根大辫子,人长得也端庄,十里八村的都来说媒,可荷香全都给拒绝了。
她对我体贴照顾有加,经常含情脉脉地坐在我的病榻旁,我本血性男儿,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可我是个右派,绝不能连累这家老实巴交的农民。但是,日久生情,我终难把持住自己,后来,终于有一天,荷香怀孕了。
我决定同她结婚,返回京城变卖袓屋,打算一辈子扎根关中耕田种地,与荷香厮守终生。我至今仍记得临走的那一天早上,荷香红着脸悄悄塞给我一个荷包,然后扭头就跑掉了。我打开一看,里面是荷香的一缕青丝,我明白她是在向我表明,她愿跟我一生一世的不渝心志。
我到京城迅速处理完所有事情,等我再返回时,渭南发大水,水淹潼关,村子和荷香一家人都没了。我发疯似的沿途寻找,寻遍关中,最后一病不起。一年多以后,我总算捡回一条命,心力交瘁下只好回了黑龙江原籍。后来,我又回去过关中,那个村子早已经不存在了,我心灰意冷,发誓独身一生,至今每当月圆清冷之夜,我都会拿出荷包,看着那一缕青丝而黯然泪下。
吴楚山人抹去眼角的泪水,结束了这个悱恻凄惨的故事。
此刻的寒生,早已经是满面泪痕。
寒生想,这吴楚山人看似傲然清高,却也是性情中人,其心中竟深藏着如此凄婉哀怨的一段爱情,着实令人伤感。
“那你怎么又来到这大鄣山中?”寒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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