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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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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武有廉颇,文有蔺相如。故而,暴秦不敢入赵。如果他与廉将军相争,定难共存。蔺上卿为了国家考虑,故而如此。”

    “蔺相如识大体,懂大局,方为国士。”赵王何击掌,喜色道,“蔺相如礼让廉颇,是为了寡人考虑。既然如此,寡人也不能让他吃亏。缪贤,你把这些话带给廉颇,他比蔺相如差远啦!”

    缪贤来到廉颇府邸,守卫连忙入进府通报。廉颇正在与门客喝酒,见兴致被人打断,有些不悦道:“他来干什么。我可没请他喝酒。”

    守卫见廉颇没有发话,也没离开。

    廉颇又喝了一樽酒,语调充满轻蔑道:“你去告诉他,我没空。”

    “慢。”一门客喊住守卫,面见廉颇道,“宦者令是王上近臣,此番前来,家主不见,甚是不妥。”

    “怕什么。”廉颇不以为意,“他不过区区宦者头目,我还没有把他当回事。”

    “家主,宦者令与我们没有交集。此番前来,说不定是传达王上指令。”门客极力稳住廉颇的情绪,提醒道:“宦者令不足挂齿,可,他背后是王上。家主,还是应该见上一见。”

    “好吧!”廉颇用无所谓地语气道,“那就见见。”

    “你怎么有空跑到我这里来了。”廉颇端着酒樽问。

    缪贤来到厅前,也不见廉颇前来相迎,甚至连礼节都没有,对方语言还有些傲慢。然,缪贤头脑很清醒,廉颇不是他能惹的。尽管缪贤心中不快,还是和颜悦色道:“王上命我前来给廉将军带几句话。”

    “哦!”廉颇放下酒樽,问,“王上要对我说什么。”

    缪贤语调不高不低道:“廉上将军和蔺上卿那些事,寡人知道了。”

    “还有呢?”廉颇神色微变。

    “寡人封蔺相如为上卿,廉将军容不得?”

    “王上,还说什么。”廉颇极力压制心中的愤怒,听这话,赵王是心向蔺相如。

    “王上有一问。”缪贤语调保持平和,“蔺上卿连虎狼之秦,尚且不惧。却处处礼让廉上将军。这是为何?”

    廉颇答道:“蔺相如能欺秦王,安敢欺我。”

    “廉上将军,普通人尚且能争,蔺上卿与廉上将军官位相同。一个不畏虎秦的人,为何不敢争。”

    廉颇也想不明白,顿时语塞。

    “王上还说,蔺上卿和廉上将军是寡人左右臂膀,缺一不可。此事,希望到此为止。”缪贤撂下这句话行礼告退。

    “王上,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廉颇对着门客问。

    “如此看来,王上心向蔺相如,情况对家主不利。”

    “怕什么。”廉颇冷哼一声,“王上偏心蔺相如,太过啦!”

    “家主,我刚听到到一个消息。”门客听到缪贤的那些话,又想到一些事。

    “什么消息。”

    “家主与蔺相如相遇,蔺相如掉头回避,此举,十分懦弱,其门客以为耻辱,前去请辞。蔺相如为了留住门客,说他不惧秦王,安惧家主。”

    廉颇笑道:“这不过是他为了自己颜面的说辞罢了。”

    “起初,我也是家主这般认为。”那门客又道,“蔺相如还说,暴秦不敢侵赵,是因为赵国文有蔺相如之流,武有家主之辈。他与家主争,定会有一伤,对国家不利。”

    廉颇迟疑道:“蔺相如,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门客解释道,“我与蔺相如一门客交好,是他告诉我的。蔺相如欺强秦两次,生死不惧,却礼让家主。一个连秦王不惧都人,真会怕家主?”

    廉颇闻言,顿时觉得羞愧不已,悔道:“如此说来,蔺相如不与我争,是为了大局。他是个大义之人,倒是我廉颇小气,却与他处处作对。唉!我错了。我廉颇,竟然好糊涂啊!”

    “家主知错,就行了。”

    “不行。”廉颇也是敢作敢当的大丈夫,语调平和道,“既知错,就要改。我要让赵国人人皆知,我的错误,以免更多的人学我。”

    门客也佩服廉颇这种知错能改的个性,称赞道:“家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廉颇大声道:“诸位,替我引路,前去蔺相如府邸。我要去道歉。”

    “诺。”

    “你替我准备荆条。”说着,廉颇脱掉上衣,露出上半身。

    众人见状,忙劝阻道:“家主,这是做甚。”

    “我去向蔺相如请罪。”

    “家主若这般前往,邯郸人人皆知。家主颜面,何存啊!”

    “是啊!家主向蔺相如道歉,只需请蔺相如吃饭,以酒赔罪。不必如此。”

    “诸位,不必多说了。”廉颇真心悔过,“我曾让蔺相如丢尽颜面,他有气度,不与我计较。现在,我丢点颜面,又有何妨。”

    “家主能如此,此乃圣人也!”

    廉颇背着荆条,露出上半身,在宾客的引路下,前往蔺相如府邸。邯郸百姓见状,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廉颇伐齐,勇冠诸侯,功封上卿。是谁,竟然能让他如此。一时间,廉颇的行为在邯郸城散播开来,人人争相前来观看。

    “蔺上卿,廉将军来了。”守卫见廉颇等人出现,连忙进屋禀告。

    蔺相如问:“廉上将军在哪里。”

    “门前。”

    蔺相如闻言,冲了出去,见廉颇背负荆条,光着上半身,跪在地上,忙跑上前,搀扶道:“廉上将军,万万使不得。”

    “廉颇乃鄙贱之人,不知蔺上卿宽之至此也。”廉颇语调诚恳,“廉颇气量狭窄,见识短浅,我屡次羞辱你,你宽宏大量,不与我见识。今日,特背荆条,前来请罪。蔺上卿要打要骂,廉颇绝不怨言。”

    “廉上将军,快快请起。你是赵国的大功臣,蔺相如怎敢打骂廉上将军。廉上将军能够体谅我,蔺相如着实感激不尽。廉上将军若不弃,蔺相如愿与将军结为刎颈之交。”

    廉颇高声道:“承蒙不弃,如此甚好。”

    蔺相如将廉颇请进屋内,把酒言欢,两人相谈甚欢。

    平原君听闻廉颇和蔺相如之事,进入王宫道:“王兄大喜事啊!”

    “何喜。”赵王何手中拿着一封国书。

    “廉颇、蔺相如和好了,还成为刎颈之交。”

    “如此甚好。”赵王何道,“文有蔺相如,武有廉颇。寡人何其幸运。蔺、廉二人和好,寡人就能应对中原局势了。”

    “王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王何将手中的国书,递了过去,“这是来自燕国的国书。燕王重病,时日无多了。”

    “什么。”平原君接过国书,瞳孔睁大,“燕王怎会?”

    “燕王若去,局势新变。”赵王何眉宇紧促,“齐地的局势,将会发生新的变化。寡人,又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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