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的形势来看,沈伟强如果不后退一步,避开关得运气正旺的气势,非要继续和关得明争暗斗,那么只能让他继续一路败退,直到败得退无可退。现在连他都暂时奈何不了关得,只能等毕问天亲自出手,沈伟强还想以卵击石,怕是真要自讨苦吃了。
了然于胸
李东从如此热心于滨盛的事情,不是看月清影的面子,也不为了讨好月国梁,而是为了还关得的人情。现在在李东从眼中,无官无职的关得的分量比月国梁还要重上几分。月国梁虽是常务副市长,却总有退下或谢幕的时候,关得无官无职,却有用不完的关系和深不可测的本领。相比之下,别说月国梁在他的心目中排名要靠后了,就连卢杰俊也不如关得排名高。
在关得的暗示下,李东从终于迈出了他人生之中最关键的一步——以一名副区长的身份坐在了单城最高权力中心,在市委书记办公室,亲自向卢杰俊汇报了滏阳区旧城改造项目的工作。
通常情况下,区长想见市委书记也得提前预约,而且还未必能见得上。李东从只是一名普通的副区长,连常委会都没进,却能直接越过区长和区委书记,堂而皇之地坐在市委书记的办公室,是何等的荣光。在他向卢杰俊汇报工作时,手都要颤抖了,一直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和不安。
卢杰俊在听取了李东从的工作汇报之后,作出了三点指示。一是滏阳区旧城改造项目拖得太久了,导致现在民怨沸腾,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边缘,必须尽快完成,否则,万一出现百姓闹事的群体事件,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二是滏阳区委区政府对旧城改造项目的重视力度不够,市委决定成立滏阳区旧城改造项目领导小组,由月国梁担任小组组长,代表市委市政府出面协调旧城改造。三是卢杰俊对李东从的工作提出了肯定,表扬了李东从工作认真负责。
从卢杰俊办公室出来,李东从感觉浑身充满了精力,脚下生风,如果不是在市委大楼之中要顾及形象,他几乎就要一路小跑回到车上了。一路上在和市委相熟的人打招呼时,他红光满面,双眼放光,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之色。
正好遇到了公安局副局长陈京,陈京和李东从从小就是伙伴,就笑骂了李东从一句:“东从,你吃春药了,这么兴奋?”
李东从哈哈一笑:“还真吃了春药,剩下半盒你记得给我。”
陈京愕然:“我怎么给你?我又没有。”
“怎么没有,你回去问问嫂子,她知道放在哪里了。”
“去你的!”陈京知道上当了,上去就要踹李东从一脚。李东从哈哈一笑,转身就闪,一不留神和市委办机要室的美女母月清撞到了一起。
母月清呸了一口,骂道:“李东从,你个死不长眼的,踩了我的脚。”
“踩脚是小事,没爬山就不错了。”李东从的目光从母月清胸前鼓鼓囊囊的两球之上扫过,咽了口气,“都是女人,怎么差距这么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母月清脸一红,啐了一口,扬手要打李东从。李东从一弯腰就钻进了车里,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李东从在院中和人打趣逗乐的一幕正被卢杰俊和沈新同时看在眼中。卢杰俊微微一笑,对刘鸿伟说道:“李东从是个人物,有时候下面的工作,还就得他这样的人才能开展。”
沈新则一脸阴沉,对站在一旁的赵海洋说道:“卢杰俊用的都是什么人?你看看李东从,还是副区长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泼皮无赖,一身痞子气。”
赵海洋平常喜欢附和沈新,这一次他却有不同的见解:“我倒以为,卢书记有识人之明。李东从的性格虽然闹了一些,但他这样的人,最适合和基层的百姓打交道,换一种工作方法,也许还不行。”
沈新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疑惑地看了赵海洋一眼,心想,省里空穴来风传他和邰小鱼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不过是有人在背后黑他一把而已,难道赵海洋就认为他真会受到牵连和影响?联想到最近听到的诸多不利的风声,比如赵苏波和关得私下走近,再比如赵海洋明显往卢杰俊办公室跑得勤快了许多,等等,他的心情愈加沉重了几分。
回头要和木锦年一起坐坐,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太被动了。沈新第一次有了束手无策的感觉,而且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迫切要见毕问天一面的心思。以前,他可以对毕问天一类的人物敬而远之,现在倒好,反倒将毕问天当成了救命稻草。
三天后,滨盛的第一笔贷款办下来了,速度之快,让人惊讶。滏阳区建行本着特事特办的原则,第一时间为滨盛开辟了绿色通道。贷款批下来的同时,从石门也传来了好消息,经过秋曲的接触和考察,赵立军的施工队资质、技术力量都达标,决定要正式和赵立军的石门第一建筑公司签订工程协议。而且在秋曲的争取下,省电视台的第一笔预付款会在施工队伍入场之后三天之内拨付,拨付比例为百分之三十五。
滨盛局势大好,即将迎来新生。更让人高兴的是,也不知秋曲怎么就说服了赵立军,赵立军不但自带设备进场,还决定垫付百分之十的工程资金,在地基完成之前,他不会提出工程款方面的要求。
赵立军的条件十分优厚,就是说,现在滨盛手中了拥有了一千万的贷款,再加上了省电视台预付的三千五百万的工程款,手中资金不但充裕,甚至还可以短期放进银行,吃利息差。而且滨盛的贷款是有政策扶植的无息贷款。
滨盛从资金短缺到资金充裕,只用了短短一周时间,转变之快,令人瞠目结舌。这固然与关得、秋曲、月清影各人的努力不无关系,但归根结底还是关得在背后运筹帷幄、各方协调,让整个团队达到了和谐统一的协作。步伐一致,齐心协力,才能众志成城。
与此同时,在石门的办事处和住处也都安排妥当了,秋曲的办事效率还是值得肯定的。她在打来电话时先是自夸了一通,然后又问关得什么时候来石门,她装修的办事处和找的房子,肯定会让关得满意。
关得却说:“先让清影去一趟石门,我在单城还有事情,过段时间再说。”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还非得你留下才行?要我说,地球离了你照样转,单城离了你,照样欢。”
“呵呵,我说重要肯定就重要了,有你和清影,我不去石门也不会耽误事情。再说现在石门的事情已经理顺了,确定一下开工日期就行了,我去不去都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秋曲嘟囔了一句,又说,“算了算了,我知道你在等碧悠。不见到碧悠回来,你不放心。原谅你了,碧悠毕竟是和你同患难的亲人,你关心她也应该。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和清影商量一下。”
秋曲说对了一半,关得确实是在等碧悠,但也不全是为了等碧悠,他还在等一个契机。他有预感,在单城的矛盾激发到一个临界点,就是滏阳区旧城改造开始排排坐分果果时,以及人事调整的方案出台之后,单城将会迎来一轮新的洗牌。以眼下的形势判断,如果毕问天不从背后出手,沈新肯定会一败涂地。
毕问天会任由沈新功败垂成而坐视不理?答案是否定的。因此关得有理由相信,毕问天近期会来单城,不但会来,而且还会充分准备,甚至有可能正面对他出手。
何爷不会坐视毕问天来单城兴风作浪,那么已经消失了足够长时间的何爷,值此单城风起云涌之时,必然不会错过盛会。单城,也许将会迎来两大高手的正面过招。
毕问天对他正面出手,关得说不担心害怕那是自欺欺人。但就和人明知死亡必将来临一样,该面对的就要勇敢面对,怕也没用,不如鼓起勇气,勇往直前。在没有决定胜负之前,就算只有渺茫的希望,他也要努力争取。
关得的性格之中,有冒险和进取精神,更有不服输的精神。
几天来,关得难得清闲,不但日日打拳练习吐纳之法,还精心钻研何爷留下的几本书,不但要吃透吃熟,还要做到了然于胸、滚瓜烂熟。
几日间,关得虽然在相师的境界上依然止步不前,没有突破的迹象,但他的太极拳法和吐纳之法的进展之大,连他自己都大感意外和惊喜。可见,静心之下才能专注于一件事情,平常闲散时的练习,只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
不过,如果说以前练习太极拳,关得过多地专注于拳法的招式和实战意义,而现在再打拳时,感觉就完全不同了。现在他真正体会到了行云流水一般的自得自在,仿佛一招一式一起一落之间,天地四时为之同时而动,风起云涌,天地变幻,又有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沧桑感。
关得体会到了,却说不出来,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只等何爷回来之后为他解答了。
下午,月清影打来电话:“爸爸说,要你尽快和他见上一面。市委现在的形势大好,他最近每天都心情不错,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具体和你商量一下。我一会儿就去石门了,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一下?”
“没有,一路顺风。”
“真没有了?”月清影反问,“有很长时间没和秋曲见面了,就没有什么话要我转达?”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还真有话请你转达一下。你告诉秋曲,让她不要只盯着目前的成绩不放,要继续勇攀高峰,最好在春节前再在石门承接一个大工程。”
“行了你,秋曲是一个女人,你想累死她呀?”月清影埋怨说道,不过话里却有一丝甜意,“那我先走了,你一个人在单城,自己照顾好自己,碧悠又不在身边,你别胡乱对付吃饭。对了,要不要我到石门和碧悠见上一面?”
“先不用了。”关得挂了电话。他一个人照顾自己没问题,而且单城还有几个朋友,吃饭什么的不用操心,也可以直接去一碗香吃饭。碧悠不在,他就是一碗香的老板。
不过碧悠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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