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也不是啰嗦的人,说道:“但是你最好不要说你不认识路,或者半路迷路,要不然的话,你就准备魂飞魄散。”
那碧眼阴神似乎并不怕,说道:“阁下不必吓唬我,我虽然才做这生意,但是无论是在上面还是下面,都是讲究信义的。”
“希望如此。”陈瑾说道。
对方于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王桥义!
这是对方的名字,陈瑾听到了之后,突然说道:“你是麻姑山的王桥义?”
“阁下知道我?”那碧眼阴神说道。
“我听闻数年前,麻姑山被一群妖魔攻破了山门,山中上至掌门王桥义下至入门弟子,无一幸免,想不到你居然以阴神之身,存活于这阴世之中。”
那王桥义沉默着,叹息了一声,说道:“想不到,阳世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惭愧!”
“王掌门,请吧!”陈瑾并不认识他,但是在他成为秋蝉学宫的大教谕之后,自然东州各地发生的大事件,由专门的人制成邸报的样式,呈给他看。
陈瑾说完,便从宝囊之中拿出一支黄色的香来,点燃,然后念着王桥义的名字,祷祝着。
“请王桥义掌门食香,祝王桥义掌门阴神永固!”陈瑾念完之后,便将那黄香抛出,碧眼的王桥义立即将黄香摄住,香上燃烧的香火源源不断冒出,被他吸入鼻子里。
楼近辰看得出他很享受的样子。
同时,他也发现,这个王桥义,只怕是阴神上都还有着暗伤。
王桥义并没有沉迷于食香的过程,而是摄着那黄香,说道:“跟我来。”
他在前面走,楼近辰与陈瑾两人在后面跟着。
他也没有说话,没有要问楼近辰与陈瑾的名字,能够走阴到这阴世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的修士。
而且最近有几波人都去了葬灵山,他虽不知道有什么原因,但是他现在只想养好自己阴神上的伤,稳固阴神,让自己能够在这阴世存活下来。
而想要存活,对于他来说,香火非常的重要。
若是能够一直有人祭祀,他便不会忘记自己,便能够让自己神思清明,而且香火可以让他阴神之中凝聚一缕‘火’气,能够烧去阴神之中在这阴世之中沾染的邪秽。
楼近辰在后面注意这个王桥义带的路,他发现对方都是寻找着参照物行走。
比如前面有一个明显的标志物,就直接对着那标志物走去,总体是曲折前进的。
王桥义说道:“这一片地方,我们将之称为沼泽平原,你们看那一些低洼的地方,看似只是阴气浓重一些,但是那里的阴气都带着邪毒,如果沾染上了阴神,会非常难受。”
楼近辰暗暗的记在心中。
走了许久,至少楼近辰觉得走了不短的时间,然后他的目光之中隐约看到一片山。
那山处于一片迷雾之中,看上去神秘无比。
“前面就是葬灵山。”王桥义说道:“我就不过去了。”
“好。”陈瑾说道,随之将后面未敬完的香一次帮他点完。
王桥义并没有多留,转身便走。
楼近辰与陈瑾朝着那山快速的靠近,然后在山脚下停了停,便立即进入其中。
而王桥义在回去之时,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他看到,前方有几只黑色的东西在地上跳动着。
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惧之色,不断的后退,当他看清楚,那黑色,是一只只在地上跳动的婴鬼之时,便立即跑起来,他一路的又跑回了葬灵山的山脚下,此时已经看不到楼近辰与陈瑾了。
然而他耳中听到那婴鬼的哭喊声,却不得不朝着山中而去。
他很清楚这婴鬼的可怕。
这些婴鬼,就是一些修士,引阴灵入阳间,使其进入怀孕的妇人身中,寄居胎儿肉身里,最后生下来时,就是鬼胎。
这鬼胎,因为有肉身,便禁锢住了原本的阴灵,而又经过他秘法培育,于是这婴鬼便能够出入于阴阳两界,是一种极为可怕的邪物。
若是一两只,王桥义自问自己并不怕,但这人的婴鬼至少数十只,其后必定有一个役鬼之人,这让他不得不跑。
陈瑾与楼近辰两个人入了山之后,山中并无路。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寻一座山的山顶去看看山势与地形。
不过,由于楼近辰过于醒目,便由陈瑾去山顶看。
陈瑾说,葬灵山中有一泉眼,其泉水至寒,却会在每年的新旧交替之时,生出一股暖流来,此暖流冲刷肉身,有玄妙生于肉身之中。
楼近辰记得,现在似乎已经快到一年的年未,正是新年旧岁变更之月了。
没过多久,陈瑾从山顶上下来,来到楼近辰的身边说道:“我看到那边山谷之中有人,对方发现了我,恐有麻烦了。”
楼近辰却是说道:“我们一路行来,亦可称得上顺利,现在遇上了麻烦也算正常,若是对方不来犯倒也罢了,若是欲犯你我,我们出手不必留情。”
陈瑾叹息一声,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就在这时,一声‘叮’响。
楼近辰只觉得整个虚空都在震动,他的身上,火焰被激起,飞扬而起。
回头,只见远处,有一个阴神,左手拿着一个小钟,右手拿着一个小锤在敲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