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中捻了几条小鱼,挤出了内脏后也扔了下去,最后撒了些同样是从玉罐中取的盐巴,他便用削成的木勺不断搅拌,而他的双眼,一直紧盯着燃烧的火焰。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虽然很轻,但极其富有韵律,在安静的木屋旁听得分外清晰,却没有丝毫突兀。
“师父,粥好了!”
身躯因干瘦而显得修长的老者点了点头,坐在了堂屋中央的竹椅上,将手中剑鞘早已褪去颜色的一把剑搭在了桌上。
少年对自己师父的习惯了若指掌,他将粥在木碗中盛了六七分,然后就给自己盛满,釜中粥饭刚好见底,他将沉重的厚釜轻轻悬上,这才坐到了桌上。
和往昔一样,师徒二人无声而食,待得少年放下了碗筷,这才听老人说到:
“由儿,自从我将你从丁家带来山上,已经十年了。”
“十年来你修习派中功法勤勉,青霜诀已初窥门径,其余术法亦纯熟,这座小山头已不适合你了。”
对座的少年起身而拜,说到:
“师父十分本领由儿一分还未学到,怎敢称窥到了门径,还望师父怜惜徒儿,不要赶丁由下山!”
老人依旧端坐,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为师要赶你下山,只是山中太闲,适合师父这种老头子呆,却未必适合你等少年郎。”
“少年肩上,不该挑着吾等的腐朽烂骨。”
“再者,没了你丁由,师父还能饿死在山上?”
话说到这里,老人已经站起了身来,慢慢踱步上前,拍了拍徒弟的肩,便走出了门去。
丁由不会看到,一贯板着脸的师父,脸上似是带了些笑。
他偷偷擦去眼角快要漫出眼眶的泪,跟着师父走出了门。
老人走在前面,少年跟在后面。
二人相距四五步,这段路,他们走了十年。
“之前从未教过你剑法,今日你就要下山,为师便教你一剑。”
“切记,此剑法重意不重形,在意而不在剑。”
言罢,老人缓缓拔出剑。
这是丁由第一次见师父拔剑,也是直到这时,他才看清了这把师父日夜不离身的佩剑,只不过是一把寻常不过的铁剑。
但这把寻常铁剑,握在这位老人手中,绝非一般。
剑起,周遭的风声骤紧,只是拔剑出鞘,仿佛整座山的空气都为之停滞了一瞬。
丁由屏息凝神,眼中只有那柄铁剑,但他注重的却不在剑,而在他师父举头投足间的那股韵味,他说不上来,但他清晰地感觉到,这次似与师父平素教授自己术法招式无异,实则泾渭分明。
拔出剑的师父,与未曾拔剑的时候,判若两人。
老人动作极为缓慢,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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