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居点的办公条件,实际上就是来向夏镇喜示好的。
“这老廖,还真以为我来度假了。”夏文海苦笑着摇摇头,很无奈地对搬运工说道:“放下吧,这玩意太大,你们抬着累,我看着也累。”
黄主任则笑笑道:“市长,这个赞助我觉得还是无可厚非的。沙发套本就是湖跺县的特产之一,而这功夫茶具,都是颜单制造,这里大大小小的玻璃厂就有五十余家。这些宝贝看上去价值不菲,其实市面上也可以买到,不贵,也有继续使用的价值。老廖可是成了精的人物,这不,人情到了,也谈不上行贿,您啊就别当奢侈品拒之门外了。”
说完之后,他朝夏镇喜做了个眼色,一旁尴尬站立的徐主任正反复地搓手,不知所措,听闻此话他苍白的脸上也是有了些血色,连连称是。
会意的夏镇喜朝他友善地笑笑道:“徐主任,帮我感谢一下廖书记对我们公安工作的支持。”
“是,是,市长放心,肯定带到,您还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我。”徐主任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快步告辞出来。对于他来说,杵在这里身份有些尴尬,这夏镇喜是有名的软硬不吃,他已经做好了把沙发再抬回去的准备,如此惊喜的场面出现,还不脚底抹油闪人更待何时啊。
走出监居点门口的他还差点滑了一跤,他很是羡慕地看了一眼黄主任,人家是常委,自己也是常委,自己这个常委怎么就比人家矮了一截似的,他无限悲凉地摇了摇头。
在他们对面的办公室里,此刻也是亮起了灯。
周蓬蒿苦笑一阵,自己还是逃脱不了这多舛的命运啊,禁闭生涯看来又开始了,这一刻,他有些想王研了,不知道她是否还好。
“你在这里坐一会…放松,朱局还是很好说话的…对了,这个给你,现在心里有希望有盼头了吧。”陆正风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那发夹给扔了过来,这算是徇私,他有些咬牙。这一扔的准度不高,发卡恰好扔在了周蓬蒿的脚面处,他尴尬地低头拾了起来。
“老王,你们几个陪一下蓬蒿,我去请下朱局。”
“蓬蒿,这是什么玩意?”王凤鸣眼尖,他和周蓬蒿也是多年合作的队友,彼此之间很是熟悉,对周蓬蒿那些搞怪的玩意,老王都是充满了兴趣。他深深知晓:周蓬蒿是一个善于把无趣变成有趣的人。更何况,这个翘禁闭去泡妞的精灵小子从来故事十足噱头十足,就没少过“趣味”。
周蓬蒿大嘴一咧,胡乱开吹。
“这是那小妞给我的定情信物。”
王凤鸣有些莫名其妙,听闻有瓜,立马精神抖擞地问道:“说明白,哪个小妞?”
“不就国安那小妞么,凤哥…你觉得他们为什么扣住我不放?其实...就是因为我英武非凡,死活不肯答应她的求爱。”周蓬蒿说起瞎话来那还真不是盖的,几个刑侦的小师弟也被他怪里怪气的腔调激发了兴趣,都围了过来。
“师兄,你这么强啊?”
“这不是强,是境界。我泡妞的境界,那是全湖跺无双,小六子也只能望我的项背。”
“周蓬蒿,你挺能吹啊。”只听此刻一声怒喝,那声音如是熟悉…竟然来自于…朱铁头。什么毛病,这老大一族也喜欢听墙角?晕了,晕了,现在牛皮吹爆,看来这禁闭是少不了了。”
这牛皮不仅吹爆,而且是瞬间爆破。
“你…你流氓,你无耻。”他这才看见气得满脸通红的方郁站在朱学文和夏镇喜的身后,这个国安高级别的低龄大佬竟带着一副哭腔在 咒骂,然后猛地一甩房间门,暴走了。
“六哥,这个母暴龙怎么跑我们地头上来了?”
“地头?母暴龙?你小子果然是个人才,能扯。人家可是堂堂厅级干部,我们的级别在人家的面前也不够看的。”夏镇喜和朱学文面面相觑,被拖下水的陆正风也是满头黑线。
他连忙暗中朝周蓬蒿做了个眼色,周蓬蒿却会错了意,以为陆正风会支持他再闹一把,“国安无故扣人都是这个母暴龙下的命令,我们应该果断一点,投桃报李,扣押这个小妞,也关她24小时。”
“扣押方郁,你真敢想…住口。”
这回,夏镇喜实在是受不了了,忍不住抢先出口道。
“敢叫方副市长为母暴龙的,你周蓬蒿算第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头号浑球。”
“副市长?什么鬼?”周蓬蒿的嘴圈成了“O”型。看来这母暴龙没有吹牛,这盐渎市的国安工作还真是由她全面负责,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挂了这么老大的一个头衔:副市长?
那比老夏也不难看啊,平级么?
你都一糟老头子了,人家还是个小姑娘,这么一比,你是绝对的下风啊。
“呃,三位大佬,纪晓岚当年说乾隆是老头子,我这个母暴龙其实也是褒义,你们信不?”看着大家都不言语,周蓬蒿露出了标志性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容道:“好吧,直说,我要关几天?”
陆正风闻言差点晕倒,朱学文也是大感吃不消,听说这个家伙羁骜不驯,没想到大大咧咧到这种地步。夏镇喜倒是乐了。他这个年纪的领导已经可以做到风雨不动面如泰山,前一阵子,省里突然空降了一个进常委的常务副市长,排名在自己前面。扩大会议一开,主持会议的竟然是个20出头的黄毛丫头,这让一向自负的他多少也有些不满的情绪。外面的舆论是炒作得沸沸扬扬,说方某是某某省委高官的情人,基于此,他对她更是有些不屑。这一刻,她国安特工的身份被周蓬蒿无意之中揭开,夏镇喜对她的好感是升了点温,但是远没有到达信任的地步。
周蓬蒿虽然是颜单派出所的一个小警,但是早早进入了他的视线,因为在首届公安干警有关警务制度改革的辩论赛上,他言辞犀利,力战四方,夏镇喜对其也颇有好感,高看一眼,毫不犹豫地列入了湖跺市的公安人才库。这次要不是颜单小镇出了大事,他有把其调往市局进行一番栽培的想法。几番思想并不复杂的斗争过后,他还是把信任票投向了周蓬蒿这一边。
身为“主人”的夏镇喜有了丝客气的意思。
“老朱,别生气,坐下慢慢说…蓬蒿同志你也请坐,一会我们有些话要问你,你可以随意一点,这方副市长的事情我们先抛在一边。”
“抛在一边?翻篇了?这老夏看来对这方郁也不怎么服气啊。”朱学文和陆正风对视一眼,内容颇丰。
看着摆弄精品茶具的夏镇喜,周蓬蒿惊奇地道:“喝什么就无所谓了,首长,您…您们这里可以吸烟么?”
他倒是老不客气,他一屁股坐在了刚刚抬过来的沙发上。
你他么的真是自来熟啊,这可是市局的一把大哥,你看清楚了没有。
“扑通”一声,扶额的陆正风终于被周蓬蒿给彻底打败了…
“颜单是个时髦繁华的小镇,它不但是湖跺县的粮食基地,也是附近有名的鱼米之乡,以此衍生的生态旅游业,第三产业都是很发达,每年都有大量周边城市的旅客前来旅游。另外这边的工业基础也很是强悍,大大小小的玻璃灯行业就有50多家,其中多家还是驰名商标企业,再加上一向在湖跺市享有盛名的服装行业,玉人服装、森达皮鞋,这些产业构成了颜单小镇的四大支柱。还有,这里的民风淳朴,口袋里殷实的百姓也是安居乐业,要不是前一阵子大龙玻璃厂的大爆炸揭开地窖世界的冰山一角,它在湖跺市也就一个富饶的不太有名的小城镇而已,说人是一个怪异的群体,那还真不是一句疯话,颜单的居民因为安全感的下降迁居湖跺县城的不少。与之相对的是逆流而来的人群:听闻这里有爆炸性新闻,还有近乎好莱坞大片式的枪战,前来参观旅游的人恰是络绎不绝,颜单这一个月的旅客超过了以往半年的人数,把周边的5A级风景区九龙口给秒了个干净。
房地产降温了,旅游业鼎盛,这可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对着这组数据,又接到头头脑脑要求安排去颜单旅游的无厘头电话,廖百发和湖跺旅游局长是相对苦笑。
夏镇喜和朱学文这十天来基本上没有坐镇过湖跺的县城,两个人就在这颜单,少数时间在派出所,多数时间就在这监居殿,像是打定决心和这地窖世界耗上了内功似的,谁也不率先发力。
日子显得有些焦躁无趣,尤其是对湖跺县的掌门人廖百发而言,忍不住的他鼓起勇气地在市委的通气会上表过态:十天之内解决地窖世界的问题。可如今,已经整整十四天过去了,虽然市委的几个大佬们没有下什么通牒,但是对自己大而空的表态却是颇有微词,那态度是清晰可见。
廖百发很是不满地拍了一下桌子:“徐主任,你说公安的那群人按兵不动,在搞什么飞机?”
“书...记,这办案有一个过程,尤其是对上了这穷凶极恶的犯罪集团,那更是得循序渐进,要完成一个斩草除根的过程,朱学文他们迟迟未发力,可能是时机不好,不能一下子雷霆万钧地清除这个犯罪集团。”徐主任给廖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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