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门护城河,来到了飞龙城北门,距蓝玉山大营一里之外,和早已等待多时的蓝玉山大军迎面撞个正着。
正值黄昏时分,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高原、莫不离、蒋炫、乔刚等先天境界高手依旧延续早先的战法,聚合之间,只数十息时间便已撕开了东唐大军的防御工事,身后血刺军嗷嗷叫着扑了上来,人手一柄不入流仙剑,挥掠之间仿佛虎入羊群,将东唐士兵杀了一个落花流水。
阮七郎匹马双锤,将双眸瞪的牛眼般大小,早早冲入了东唐大军之中,一对擂鼓瓮金锤展开,他一个人便是一架巨大的杀人机器,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无人可挡。正杀的兴起,眼前人影晃动,诸多东唐士兵呼啦潮水般退了开去,一员东唐大将越众而出,骑一匹雪白战马,拎一条龙纹银枪,连人带马气宇轩昂,杀气凛然。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本将手下不死无名之辈”那东唐大将勒马而立,傲然问道。
阮七郎嘿嘿一笑,也不说话,催马挥锤便冲了上来,擂鼓瓮金锤带着风声搂头盖顶便砸向那员东唐大将:“将死之人,有何资格知道你家阮七爷的名字?”
嘶,那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手中龙纹银枪和擂鼓瓮金锤刚一接触便好似有了万钧之重,危急之下,侧身甩蹬,总算以毫厘之差,避开了阮七郎这凛凛一锤。
“你是阮七郎?”那人声线颤动,脸上傲然之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白。
阮七郎嘿嘿一笑,再次挥动双锤,举重若轻,砸向那人。
眼见不敌,那人再次显示了他的机灵,却见他二话不说,拨马便走。
阮七郎见他要走,哪里肯舍,催马便追,口中兀自叫道:“兀那厮,别跑啊,与你家阮七爷大战三百回合”
正此时,一个青色人影跃空而起,眨眼间便超过了阮七郎,几个起落便来到了那人身后,手中长剑挥掠,一颗人头忽的飞起青色人影一声长啸,探手将人头抓在手中,将头发向腰带上一缠,方才回头笑道:“七郎,你可要加油了哟”
话音落地,那雪白战马已经冲出去一丈多远,马上尸体颈血终于喷出,死尸摇晃了一下,噗通一声摔落尘埃。
“呀呀呀,师兄,你又和我抢”阮七郎定睛一看,却见那青色人影正是自己的师兄,立刻嚷了起来。
莫不离哈哈大笑:“七郎,你一锤子下去,那厮的人头多半是变成了烂西瓜,还不如留给师兄我,到师傅那里,也能给你请一下功劳”
两人插诨打科,莫不离再次杀入东唐军中,乘云仙剑所到之处几成真空地带,几乎没有一个东唐士兵能逃得性命。
阮七郎恨恨的晃了晃手中紫金锤,也杀入了东唐军中,一路横冲直撞,左右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高空中,宴青脚踏玄武仙剑,手持青龙枪,灵识观照,专门找那些骑马的将军下手。景行真人早在攻打关西节度使阮轻候时便已经出手,这一次更是毫不犹豫,只见他凌空而行,双手剑指不住变幻,那柄宽大雪白的辰光仙剑便似蛟龙一般钻入了东唐大军中,当真是杀人如割草,没有丝毫凝滞。
连云宗诸位真人中,以景行真人最是洒脱,欺负起普通人来心中也没有半分愧疚,既然上的战场,不杀人又怎么能获得胜利?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今,这些人的鲜血和枯骨必将成就汉大将军宴青的威名。
远处的一处高坡上,蓝玉山端坐在一匹大青马上,极目瞭望,开始的时候还算是镇定自若:有十二个威猛绝伦的义子在,即使不敌宴青,也能抵挡一阵子。然而,渐渐的,他的一颗心便冷了下来,远处,那数千人的战团,就是超级绞肉机,所到之处,东唐大军无不溃败。
宴青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武林高手?蓝玉山终于知道,关西阮轻候、齐王李空为何兵败如山倒,一日之内连输两座大营,面对那数千血刺军,面对那十几个杀人机器,整个东唐,又有谁能挡得住一时片刻?
再者,虚空中的数十道人影虽然并没有频繁出手,然而每次出手必然是雷霆一击,蓝玉山知道,那些人都是修道者,有他们在,东唐大军有败无胜。
就在这一刻,蓝玉山终于意识到,飞龙城保不住了,菡萏保不住了,东唐帝国也要覆灭了。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自己这个北川节度使又如何自处?
齐王李空骑一匹黑色战马,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恨。
忽而,前面蓝玉山扭过头来,一脸凝重的问道:“齐王殿下,蓝某欲率众归降大汉,留下这有用之身,以待他日……”
李空身躯一颤,双眸中的恐惧和愤恨忽而消失不见,一丝精芒死死的盯着蓝玉山,良久方才说道:“蓝将军,李某心中也正有此意”
蓝玉山苦笑道:“蓝某汗颜,愧对东唐陛下深恩啊挡不住宴青大军,却只有出此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