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王宫内弥漫着血腥之气。
牟迪如赤身裸体,手中紧握着多吉那把银光闪闪的染血弯刀。
“这刀上沾染的,难道真是‘大炎天神’之血吗?”牟迪如心中泛起了怀疑的波澜。
大炎天神,无稽之谈!
他对神明的存在嗤之以鼻,视之为统治者愚弄庶民的拙劣把戏。
然而,另一方面,这也给予了牟迪如一个大胆的念头。
既然这位天神大人能流血,那他便不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如果他杀死了‘大炎天神’,岂不是要成了一位弑神者,这必将让他在吐蕃的声望大涨。
只要运用得当,这位‘大炎天神’说不定能成为牟迪如争夺吐蕃大赞普的垫脚石!
“咳咳。”一旁,戴着银色假面的张先生轻声咳嗽几声。
他的咳嗽打断了牟迪如的思虑。
同时这是在暗示牟迪如,有外人即将踏入此地,而这个外人需要他郑重对待。
牟迪如心领神会,迅速从一旁血泊中的尸体上撕扯下一片猩红的披风,随意地遮掩住了他的赤裸下身。
即便如此,张先生的眉头仍轻轻皱了皱,这种举止实在有悖于外交礼仪。
这时,四名身材魁梧的吐蕃卫士,粗鲁地推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兜帽遮面的妇人,及两个满身尘土的男孩进入。
其中,年龄稍大的男孩约有十六岁,而另一个则似乎只有十一岁。
当他们走到牟迪如赞的面前时,妇人的兜帽被卫士粗暴地扯下,露出一张温婉而精致的面庞。
那妇人正是南诏国的王后。
她的眼前是王宫内遍布的尸体,以及王座上的昔日夫君。
这一幕血腥屠杀震撼了妇人和两个男孩的心灵。
尽管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但在她的眼眸深处,更多的是对身边两个骨肉至亲的深深担忧。
年纪稍大的男孩,显然是南诏国的大王子。
他的眼中同样流露出恐惧之情,但更多的是一种别样的情绪,愤怒与仇恨。
那是对侵略者深深的憎恨。
这位王子自幼被培养为未来的南诏国的王,文武双全。
年仅十六岁,他就已深得民心。
若是他能够逃出王宫,必将能够号召南诏国边防军的支持,带领他们重返王都,踏平这些吐蕃侵略者。
另一位年幼的王子则相形见绌。
他年纪约十岁,却不得不面对如此惨烈的死亡场景。
年幼王子的恐惧显而易见,从他微微颤抖的身体上可以轻易读出。
他站在母亲和哥哥中间,稍微偏后,仿佛在被他们紧紧保护着。
“尊敬的南诏国王后,在下……张巡,曾任大炎睢阳太守。如今,吾在吐蕃亲王牟迪如赞的帐下担任谋士。”
银色假面的谋士双手交叉抱拳,深深鞠躬,以一种尊重的姿态,向这位陷入困境的南诏王后致敬行礼。
他的动作展开了遮住他身体的斗篷,露出腰间悬挂的大炎横刀,这是一种独属于大炎军士的武器。
王后微微一愣,随后愤怒之情更甚。
南诏国与大炎本是宗主国与朝贡国的关系。
如今大炎因中原之乱国力衰退,竟有大炎人投靠吐蕃。
银色假面的谋士察觉到了王后的愤怒,却装作未见。
他平静地走上前,解开了王后及两位王子的捆绑,示意图力的吐蕃卫士退下。
四名粗壮的吐蕃士兵一愣,看向他们真正的主子牟迪如。
牟迪如点了点头,他们才遵从银色假面谋士的命令。
张先生沉默一刻,继续说道:
“吐蕃的二亲王牟迪如殿下为人,仁厚。”
说着,他侧身让他们望向牟迪如。
那个赤裸上身、身上还带着血迹的男人露出一个尴尬而又勉强的恶魔般的笑容。
随后,张先生接着说道,“此次南诏吐蕃之战,其实是为了解放南诏国脱离大炎的统治,这本是天意所归……”
“呸!”
南诏国的大王子毫不买账,朝银色假面谋士吐了一口痰。
“侵略者终究是侵略者,屠杀南诏国的百姓,还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牟迪如的眼角不自觉地抽搐着,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杀意。
他心中暗道:这个小子必须除掉,绝不能留他性命。
然而,王后及时拉住自己的大儿子,轻声说道:“先生,请继续讲下去。”
张先生点了点头,没有半点憎恶之色。
“牟迪如殿下希望南诏国实现真正的独立,不再屈服于任何帝国的统治。南诏国仍将是南诏国!”
银色假面谋士的声音平和而坚定。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年幼的小王子显然还不能完全理解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而大王子和王后则是满脸不敢置信地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牟迪如自己也是愣住了,他们经过千里苦战,费尽心机占领了南诏王都,难道就要这样轻易地放手吗?
“此事当真?”
王后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迫切地问道。
“当真!”
银色假面谋士肯定的回应,同时转头看向错愕的吐蕃二亲王牟迪如。
牟迪如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他本想立刻反驳。
但突然间,他捕捉到了张先生眼中的一丝诡异光芒,那是一种阴险且恶毒的眼神。
显然,这位谋士的心中藏着不为人知的诡计。
牟迪如决定看一看张先生的真正目的,于是他紧咬着牙,沉重地点了点头。
亡国的王后脸上泛起了一丝喜悦,甚至向银色假面谋士屈膝行礼。
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大王子,此刻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但是……”
银色假面谋士突然变换了语气,似乎陷入了两难。
“攻占南诏国原是吐蕃帝国大赞普赤松德赞的命令。即便我们愿意将王国交还给南诏国的新王,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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