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情真意切,姜曜也不好再拒绝,只又道了一次谢。
没走多远,目的地也就到了。
这是一个公共的洗漱房,也是卫生间,条件看着倒是比窝棚区好多了。
虽然不大干净,但也铺了平整的瓷砖,淋浴间里的莲蓬头出水量又密又大。
陈慧给她演示了下开关怎么用,出去前道:“水是免费的,现在夜深了看不出来这地方受欢迎,事实上咱们这里上百人共用这一个洗漱房,基本上早上五点到晚上十点都是满员的。现在没人你可以慢慢洗,顺便把衣服搓了挂外头的铁丝上,省得明天找不到空位下脚。洗完了自己能回来吧?”
姜曜回忆来时的路,乖巧地点点头。
陈慧便急匆匆走了。
姜曜关上淋浴间的门,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小小的灯。
昏黄的,黯淡的,没有一只飞蛾围绕。
她慢腾腾脱了衣服,打开开关后被冷水浇了满头满脸。
免费供应的水自然只有冷水,白日里都有些难捱的水温在微凉的夜里更是冰得刺骨。
姜曜低着头,静静地看在脚边蜿蜒流淌的血水。
身体冻到麻木,眼眶却逐渐发热,直至滚烫的泪水混进肮脏的污水里。
陈慧身材娇小不到一米六,姜曜比她高了快十公分,衣服的码数其实并不相符。不过因为姜曜足够瘦,她的衣服穿在姜曜身上也不显小,就是裤子短了一截。
只在小学劳动课布置任务时洗过袜子的姜曜把衣服放在水池里搓了半天,搓出来的水才清了,但衣服上的血迹依然完整,烙印一般固执地生根发芽。
过去发生的每一件事,总会留下点什么。
她垂着眼睑用力拧干衣服里的水,在月光下找了个角落挂好衣服,趿拉着鞋子回到陈慧的窝棚。
一进门,一直留意着动静的陈慧就朝她招了招手。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陈慧盯着她红红的眼圈,“哭了啊?”
姜曜眼睛都有点疼了,本想也瞒不过陈慧,只是被指出来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正想转移话题时,只在十几个小时前吃了一块巧克力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
夜里寂静,衬得腹鸣跟打雷似的。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姜曜:“……”
陈慧:“……”
后者看着姜曜雪□□嫩的一张脸,心里一横。
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有付出才有收获!
她咬咬牙,起身关门的时候从桌肚深处掏出一个包裹严实的黑面包,忍痛递出,“吃吧,吃完了好睡觉。”
姜曜真的饿坏了,也顾不上客气,说了不知道今晚的第几句谢谢,就接过面包撕着吃了。
面包只有拳头大小,结实得跟冷掉的馒头似的,只有一点点甜味,是她吃过的食物里最难吃的。
但姜曜还是吃完了,一点渣子都没浪费。
陈慧背过身咽了咽口水,拍拍床的里侧,“睡觉吧,什么都别想,明天我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的。”
她也实在是心疼小灯里的电池,不想再浪费下去了。
姜曜应了一声,乖乖躺进小床里,缩到最里侧。
陈慧第一时间关了灯。
一片黑暗中,隔壁的小呼噜穿透薄薄的木板,清晰无比地在耳边回荡,另一侧陈慧的呼吸声均匀有力,保持着一起一伏的规律节奏。
姜曜面朝木板,一双眼睁得很大。
她静静听着陌生之所的一切声响,毫无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道:“慧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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