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以示回应。凌邺也不多说,横剑劈开一个偷袭他的士兵,迎向一群向他攻来的人。
刚刚凌邺与端木渠交谈时并未压低声音,所以在场之人都听到了凌邺要用火药的计划。于是乎山上的伏兵和南边谷口的伏兵都在不断地向北面出口移动,一来可以沉重打击天曌黑水两国的军队,二来也可以避免火药爆炸之时对他们造成的损伤。
所以当剧烈的爆炸声和山石滚落的声音从南边谷口传来的时候,所有的伏兵心中都长吁一口气,总算躲过那灭顶之灾了。
然而下一刻,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原本和联军杀得兴起的两国士兵突然不再恋战,全速向后撤离。初始联军还以为他们胆怯,想要退缩。正是兴头上,岂容敌人退缩,阿耶那大手一挥,命令联军反扑而去,可后来他们就不那么想了
两国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南面出口奔去,数十万大军居然顶着不断滚落的山石有条不紊的撤出河谷
此时南面河谷已经没有伏兵,猛烈地火药又将出谷的路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一次可容数十匹马奔腾而出,撤退十分顺利
阿耶那气得大叫,命令士兵全力追击。没想到原本只是细微的山石滚落,到最后居然演变成大块的石块坠落,山体都开始摇晃起来。没等他们的大部队奔到谷口,两侧的山体就开始出现巨大的裂缝。千万年来被风化的山体根本承受不住那么多火药爆炸的能量,再也支撑不住的开始了剧烈的晃动。那些最先冲到谷口的士兵几乎全数成了山石的牺牲品,被巨大的山石压在下面尸骨无存。
不断地有大石块从山上坠落,一座山的摇晃牵引起了第二座山的晃动,群山接二连三的开始摇晃。就连大地似乎也被山体影响开始震动,谷中的人被震得东倒西歪,连站立都很困难,更别提追击了。
许多将士被滚石砸得头破血流,脑浆并裂。山腰上的伏兵更惨,有的直接被巨石砸落,等摔到地上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团肉饼,有的侥幸逃过山石的打击,却被断裂的山体吞没,不知道掉到哪个地方去了。
到处都是山石滚落,到处都是人的惨叫。这场景比刚刚的厮杀要惨烈许多,在大自然跟前,人的力量是那么渺小,许多武功不错的人都来不及反应就被山石砸得鲜血四溅。
阿耶那吓傻眼了,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了,若不是几个心腹侍卫拼死为他挡住石头,他也早就横尸当场了。这一趟南征,他见识了太多挑战他忍耐底线的事,不论是最开始聂清然利用部落间的矛盾以少胜多,还是后来聂清然独身一人面对联军对他造成的震惊都不如这次来的猛烈。
用火药在这样狭窄的地方声东击西,一旦有个闪失就是和敌人同归于尽那个男人居然敢走这一步,用上天的力量在绝境中来给自己觅一条生路要做到这件事,不但要有过人的魄力,更要对自己的部下有绝对的信心和指挥力。他自问绝不敢像他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并非是那个人运气好,而是实实在在有这样的胆识和手段,有万全的把握能做成功这件事
虽然这才是阿耶那第一与凌邺交手,但这一次就足够彻底击毁他的自信心以小见大,凌邺绝不是个可以轻易欺辱的人
这样的男人根本让人产生不出与之为敌的意图,因为这天下根本没有人能比上他
阿耶那这才发现与那个人合作,挥军南下是他这辈子所做的最错的决定。他给自己选择了一个自己永远无法超越的对手,还把狄戎这六年来修养生息的成果全数毁灭
他是狄戎最大的罪人,他有何面目回去见狄戎的百姓可就算是死,他又有何面目去见父亲当年父亲弥留之际,拉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说,不要再去打天曌的主意,要埋头打理好部族内部的事,二十年之内不得再兴战事。
可惜他不知天高地厚,六年之后就以为自己羽翼丰满,足可以抗衡天曌,加之那人的挑拨和许以重利,于是联络了其余的部族,一起挥军南下。事实证明,他还是太过愚钝,太过狂傲,没有听父亲的忠告,把狄戎引上了绝路
那个人想要扳倒凌邺?根本也是痴心妄想,如果那人有这本事,又岂会被逼到这个份上?不过这一切都和他没关系了,他再也不会和凌邺敌对了。
在这烟雾弥漫、血肉横飞的修罗场,阿耶那愣了许久后突然放声狂笑,无奈与凄凉融合在这笑声中久久不能散去。
史载永嘉九年八月二十三日,定北侯与黑水国主联手抗击狄戎联军,被联军yin*至落雁城外鸣沙山月河谷,四方皆为敌军。定北侯兵行险招,用声东击西之计引南面伏兵到北面,以火药炸开鸣沙山南口,率大军撤出河谷。其后爆炸造成山崩地裂,将谷内联军退路堵死。两国联军损伤不足一万人,十余万狄戎联军葬身河谷,逃生者不过十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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