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觉得既然是大家的事,那大家都应该出力去。有的人又认为端木渠不是好惹的主,虽然那女人说是什么他近段时间就要自顾不暇了,但在没有十足证据下,主动招惹黑水国明显是不明智的。还有人觉得这是个出头的好机会,一旦能抢回这批粮草,定然能在几家联盟中脱颖而出,提升自己的影响力。其余的人则觉得既然狄戎本就是几家联盟的主帅,又有几家中最强的战斗力,劫粮草一事自然该狄戎去做,怎么能推到别人身上。
阿耶那并没有表达自己的意思,只说让大家决定,大家觉得如何最好就如何做,狄戎一部不会有任何异议。
原本不到一个时辰就做好了决定,却吵吵嚷嚷的从早上争到晚上也没决定好让谁去实施。
最终还是阿耶那忍无可忍的说了句:“要粮草的就都给本汗出兵马去抢,不出人马的都别想着能分到一根草不敢惹端木渠?本汗就不信他端木渠有多厉害,敢动我们的人他也不怕凌邺从背后捅他一刀”
众人并没有什么好的意见,也都觉得阿耶那说得有道理,便都同意了他的提议。最后决定每个部落各出一千人,狄戎出两千人,组成一支不到一万人的队伍换上轻便软甲,抄小路绕过端木渠的大军,直取峪关,力图在十日之内抢回粮草,增加与那两人对峙的砝码。
阿耶那等人这一趟劫粮草出乎意料的顺利,好似专程给他们的一样,那些押运粮草的士兵一见狄戎大部队前来,全都丢盔弃甲而逃,连抵抗的意思都没有。
见此情形,各大部族首领哈哈大笑,直说这黑水国的狮军也不过如此,居然战都不战的就临阵脱逃,白白把这么多粮草送给了他们。
阿耶那这才明白那女人说的端木渠自身难保是什么意思,黑水国内出了奸细,而那个奸细正好奉命押送这批粮草,不然以他的经验来看,黑水国狮军绝对不会不战而退。
此时此刻,阿耶那突然觉得自己彻彻底底的成了那几个人手中的棋子,一颗钳制凌邺和端木渠的棋子。现在他还有用,所以那些人还会重视,一旦他们扳倒那两人,下一个要对付的会不会就是他了?
一念至此,阿耶那突然觉得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端木渠并不知道粮草被劫的事,还在大营中安安稳稳的等着后续粮草送来。可是直到比预计时间晚了三天后,他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按理说从黑水国调动粮草运到落雁城外最多二十余天,就算路上遇见什么阻碍也不会晚这么久,除非是有人劫走了粮草。可运粮路线都是他早已布置好的,运粮兵中高手不在少数,所用之人也都是心腹大将,怎么可能被劫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
难道是有奸细?
端木渠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虽然不愿承认哪些心腹大将中有人出卖了他,但事关江山社稷,他不得不处处提防。
当晚,端木渠连发了五道密令让暗卫分别送出,自己独自一人在帐篷中坐到了天亮。看着晨曦从门帘处丝丝缕缕的透进来,他站起身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走出帐篷。
想了一晚,虽然还没有得到暗卫带来的回信,但长久居于高位所形成的直觉让他大概猜到了一两分。
他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除了是端木渠以外还是黑水国国君,担负着整个国家的兴衰。
落雁城中,暗卫向凌邺禀告了黑水**队粮草被劫一事。凌邺微一皱眉,沉声道:“想不到居然有人能策反端木渠的人,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了。密切关注端木渠的动向,一旦那边有何动向,我军立刻配合”
“是”暗卫领命后退下。
凌邺看着眼前摊开的书卷,心中却瞬间想了许多事。
端木渠是一国之君,不可能存在所谓的政党倾轧,既然出了奸细,自然是有人要谋权夺位。那人之所以选在这时候动手,一是由于端木渠远在落雁城,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他们在京城做了什么一时半会传不到端木渠耳中。二来端木渠驻扎在此地,即使只是与狄戎对峙,也需要消耗大量的粮草。只要断了其粮草来源,纵使端木渠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斗不过狄戎。
假借狄戎之手劫走粮草,就能洗脱那些谋反者的嫌疑。并非他们不供应粮草,而是狄戎太过凶残,与他们无关。
到时端木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可跳出来打着为国君报仇的大旗笼络人心,把持朝政。然后在群情激奋的情况下带领黑水军民将狄戎一举剿灭,成为举国上下额首称赞的英雄。
到时他们假惺惺的在皇族中扶植一个傀儡皇帝,然后等到时机成熟时再逼着傀儡禅让,最后朝政便顺顺利利的落入他们之手。
他们的如意算盘的确打得很好,可惜却算错了凌邺所代表的天曌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