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阵,一个按人一个掰下巴,下毒似的灌药。
虽然有效,但偶尔还是会擒不住人,药也是喂一半洒一半。
老夏这会子也不跳脚了,俨然一幅早就习惯了的样子。
“不用内疚,他的病同你没关系。”
躺椅咯吱的晃着,老夏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雨后的风中透着林木间的清香和凉爽,徐徐而来,舒坦的人骨筋都懒了。
“打小就这么金贵,太子的身子山贼的命!”
老夏半眯着眼,打着哈欠说“他也就是看着壮实,身子骨差的不行,听说当年老寨主把他从雨地里捡回来的时候也是一直在发高烧,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烧坏了脑子,六七岁的人了,竟是连话也不会说,人也呆憨,寨子里的人都拿他当傻子看。”
“小孩嘛调皮,都扎推的欺负他,后来事情闹大的,老寨主发了火,将人养在身边,虽然明面上没说话,但大家伙都知道,老寨主这是拿他当儿子上了心。”
“教了几年可算是会说话了,虽然不聪明,但起码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不再像前几年总是受排挤挨欺负。”
老夏第一次见邈千重时他被人按在地上一顿揍,那些个孩子吃的跟牛犊子一样壮,几个打一个自然越战越勇,孩子无知,手下也没个轻重,直到见了血才害怕的跑开来。
没等老夏上前扶人,邈千重就一骨碌爬了起来,他拿脏兮兮的袖子擦鼻血,拍了拍身上的脚印,看过来时眼神呆滞无神,笑容单纯的有些诡异。
老夏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邈千重确实是个傻子。
老寨主与他是故交,此来本是访友,结果邈千重把他留在了断崖寨,为了治他这傻病一留就是十几年。
人越治老夏越心凉,真不知道邈千重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缺德事,这辈子身子骨差成了这样,被老寨主捡回来前似乎还受了虐待,不但面黄肌瘦皮包骨,隐私之处竟还有让人难以细想的细微伤痕。
那人似乎恨死了他,但又不敢在明面上留下伤痕,便下阴手,将无知孩童折磨的体无完肤。
老夏后来得了结论,邈千重不是天生的傻子,是被人喂了致疯傻的汤药,后来又一直被人当傻子养,好好的孩子愣是给养废了。
“以前的事不记得就算了,反正以后他都只是邈千重,断崖寨的当家,那些个不愉快的,忘了也好。”
“为了他,老子半辈子都搭在这穷乡僻壤了,到头来还敢骂老子是庸医,没良心的白眼狼.....”
老夏嘟囔着,头慢慢向一侧偏去,再没下话,云苓取了小薄毯盖在他身上,浅棕色的瞳看向山下的叶涛林海,看着看着,眼神就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