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为难了。
那时候走亲戚都是带个包,包里塞着两包点心、两个罐头,鸡蛋面条什么的。
之所以带包,就是再带回去。
亲戚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不会把包清空,而是有选择的留下其中一样或者两样。
去第一个亲戚家的时候,包里的东西还是成双成对的,等出来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就不全了。
但还会有去自己家的亲戚,母亲同样会挑上一样或两样比较搭配的留下。
就这么来回折腾着,把这个年过完,走完所有亲戚。
后来情况好了,百姓都富裕了,就极少有带包的了,绝大部分都是拎着礼盒。
这回不担心缺东西,而是担心东西吃不了浪费,于是又选上礼盒来回送……
眼下的唐家经济情况尚可,不怎么缺东西,虽然也没有什么来回走的亲戚,但并不妨碍唐植桐为押运处的同事考虑,保不齐就有家庭困难的呢?
天气虽然转暖,但也只是在零度上下浮动,还没有到脱下棉袄的地步。
小风吹的再欢快,也挡不住押运处职工对工资的渴望,一会的工夫就排起了长龙。
唐植桐、马薇正在发工资呢,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喂!唐植桐同志吗?”唐植桐这边刚接起来,对面就问道。
“我是,您那位?”唐植桐没有听出对面是谁,一边把电话夹在耳边,一边继续数钱。
“我是黄瑞丰。”对面自报了家门,顿了一下补充道:“郝厅的秘书。”
“哦,黄秘书好,您有啥指示?”唐植桐刚听到黄瑞丰的时候的确愣了一下,因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车票出来了,明天我一块给你带过去?”黄瑞丰也有些无奈,这位神经太大条了,没车票去个嘚,但作为郝仁的秘书,他知道不少其他人不知道的信息,心里纵然有腹诽,也不会表现出来。
“哎吆~这事闹的,我还以为车票是调查组统一保管呢。谢谢黄秘书,我下午过去找您取。”唐植桐一听黄瑞丰后面这句是疑问句,就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了。
人家疑问,肯定是不想保管,俩人都没见过面,到时候怎么相认?大冷天的总得有一个人在车站外面等着,万一有点误会误了车呢?
“好,那我在办公室等你。”黄瑞丰在唐植桐答应后,挂了电话。
听着对面传来的嘟嘟声,唐植桐腾出手来,把电话从肩膀上拿下来扣上,继续数钱。
“唐科长,这是要出远门?”旁边等着领工资的职工中有喜欢凑热闹的打听道。
“对,出去一趟。”唐植桐笑笑,看着门外的队伍,并未减缓数钱的节奏。
“这是要去哪?”
“武汉。”唐植桐有一搭无一搭的说道,没注意到马薇看了自己一眼。
“吆~那地界厉害,听说前阵子截船来着,船上全是粮食,您过去可得留神。”
“好嘞,谢谢关照,您点点工资。”这位不光嘴皮子碎,嘴巴也松,唐植桐赶紧点钱打发他走人。
这位的工作是在站台卸货,干抗邮包的活,凭力气吃饭,不仅身体结实,而且一瞅就是京爷的做派,啥信息都知道,但有些话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啊!
把这位京爷打发走,唐植桐接着数钱,旁边其他职工虽然没有朝唐植桐嘴碎,但也有三三两两交流着自己过年的见闻。
谁家因为一个馒头打起来了,谁家孩子偷了谁家水饺,谁家从农村集市买的鸡丢了等等。
由于职工对这次发工资特别积极,还没到中午饭点,工资就发完了。
等最后一位职工出门,唐植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口将门关上,开了一上午了,屋里有点冷。
有人说钱是世界上最脏的,因为过手的人多,而且从来不消杀,钱上面的细菌非常全面。
唐植桐往脸盆里倒了些水,打算洗洗手。
“科长,对不住,让你跑这么远。”马薇收拾一下桌面,满怀歉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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